舅舅爬上漳州守备之前,我必须把方直捋顺了,
和太监相处,真的是门儿学问……
方直总会在莫名其妙的点上敏感起来,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记得我入月的时候,垫着厚厚的月事布,规规矩矩呆在蕉叶殿里未曾造次。只因为当着他的面抱怨了一句:
没有月事该多好……
本来还在喂我喝红糖姜水的人,忽然变了脸,抽回汤碗和勺子,害我差点磕坏了下巴!
他阴阳怪气地对我说:
“呦~真对不起娘子,都是为夫的错!”
他甩脸出走,留下我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下巴还疼……
早前在袁氏制衣铺子看中的那匹竹青色软苏罗料子,他硬是使了手段给我夺了过来,还按着我的身量做了一件夏衣袍子。
裁剪宽松舒适,轻薄透气,隐隐能看见里衣,活泼曼妙又清爽。我特地梳了个蝴蝶髻,鬓边只簪一朵通草栀子花,便兴冲冲跑去给方直看。
方直本来在练剑,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忽然黑了脸,当着徐荣和贺平安的面揪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回蕉叶殿。关上门便骂了一句:
“不知羞耻的东西,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懵了,眨巴着眼睛问他:
“这不是你给我订做的吗?”
他有些理亏,却又硬扛着不承认,反骂我:“……是我给你订做的,但不是让你穿出去给别人看的,缺心眼儿!”
方直拂袖而去,又留下我百思不得其解。提花软苏罗的料子……不能穿出去?所以……这是睡衣??
早前书香别院逮住的那批力士还真是当红国师段朝用的人。因为牵涉了北镇抚司的人,督公反手就送给了陆大人做顺水人情。
督公是这么评价段朝用的:
“冢中枯骨,不值得在他身上下功夫!”
在督公眼里,那个炙手可热名满京师的段朝用,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再多打听一句他便生气了,戳着我说:
“一天天的闲不住,就知道闯祸气我,有那个功夫好好想想怎么当好我夫人!”
我觉得委屈,“我挺好的呀,每天早晚伺候,这蕉叶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你的官服便服、里衣亵裤、冠戴鞋袜……不都是我在打理?四季鲜果小糕点,我都给你带,就连你收藏的倭刀,练的剑我也在上油……”
他有些挂不住,偏过脸去想了个纰漏:
“你有多久没给我煲汤了?多久?做娘子的不给夫君煲汤,好比……好比文臣不拜朝堂,武将惧上战场!”
“我……”
夭寿,合着不给他煲汤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就算我给他煲了汤,他还是能找茬……
那日方直本在看军报,喝了一口我煲给他的汤
,微微点头,问我这什么汤?
我一边给他装碗里,一边对他如数家珍:
“我煲的丝瓜猪杂汤,选猪肝、瘦肉、猪肺,用去了皮的嫩丝瓜,这丝瓜又叫:天丝瓜、天罗、布瓜、蛮撤、鱼鲛……味甘性平,夏日煲汤清热祛痰,再好不过!”
他随口问了一句:“又是谁教你的?”
“东璧兄啊,他懂的可多了!”
……
方直放下汤水,笑眯眯地问:“东璧兄?他叫……李时珍?就是你那便宜相公啊?以前没少跟他瞎聊吧?”
语气不对头了……
我不知如何作答,他倒把汤水一推,忽然冷了脸对我说:
“煲个别的,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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