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坦坦荡荡地任由如英打量,如英眉头微锁,凝神想了一回,而后问道:“皇甫夫子平时没少和你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吧!”
袁慎目光里透着一股自悔,轻声道:“夫子糊涂,也太过自负,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心悦的是谁呢?”
曾经他也是如此啊,糊涂自负,一步迟,步步迟,最后错失良机,怎么追都追不上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英的声音很淡,淡得像一缕轻烟,“我是夫子故事里的公子,你是那个未婚妻,时间会消磨爱意,最后······”
“最后什么?”袁慎声音温吞沉闷,他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娘,她长到二十岁也不懂何为真正的心悦,懵懵懂懂靠直觉行事,还觉得自己处处有理,要认真与她计较起来,十个姓霍的和他都不知投胎转世多少回了。
“最后情消爱驰,两两离心?”袁慎轻轻掐住如英的肩头,迫她抬头瞪他。
其实他们实在是很像的人,一样的戒心深重,一样的顾惜自己和家族,甚至思虑深重,一生都忘不了权衡利弊,“还是你怕在相处中喜欢上我,最后我却抽身而去,徒留你一人郁郁终生?”
“不可能,我才不会······”
“你才不会这么没出息!”袁慎想起那时如英在李家堡地牢里说的话,学着她的口气道,“为男人要死要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只会让男人为她要死要活······”
看着女孩慢慢涨红的脸,袁慎轻笑着问道:“对吧?”
他慢条斯理地掌握着这场言语机锋中的快慢,像以前如英对付他的那样,一步一步地迫她慌乱,“其实你是怕我越来越喜欢你,而你不能回报给我同等的情意,如英,你怕亏欠我!”
袁慎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如英对他和姓霍的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她待姓霍的,就好似待自家园里的杂草,高兴了薅一把,不高兴了也薅一把,而待他么?
有些像暖房里精心培育的兰笤,宽容悯惜,多有相让,他也不是非要把脸伸过去讨打,只是偶尔也会在心底暗暗思索,难道他天生长了一张楚楚可怜,适合卖惨示弱的美人面?
如英被问得有些头昏脑胀,又好似稀里糊涂地就被掐住了软肋,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她的坏脾气冒了头,于是语气也尖锐了起来:“亏欠你什么?又不是我逼你喜欢我,要是最后结局不好,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袁慎见如英这样,反而松了口气:“对,我喜欢我的,不关你的事!”
如英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使不出,她心里憋闷,可手被轻轻握住,由人带着往前走。
“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让我喜欢就成。”袁慎看着前方灯笼照亮的路,轻轻地道。
如英只觉掌心似被人拿烙铁生烫了一下,她缩了一下,又想将手抽回来,却被牢牢禁锢住。
袁慎回过头来,目光柔和得如化冻的春水,潺湲之意暖暖动人,叫如英有些恍惚起来,“夜冷风寒,快走吧!”
落在后面的少商和楼垚看到这一幕,一个感叹姓袁的这只狐狸精果然有些道行,居然能把阿姊哄得五迷三道,一个则回头看向远处还亮腾腾的侧堂,看来他是没这个福气与子晟兄长做连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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