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侯怕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最先为女儿议婚时,都是现在知根知底的亲友故旧之家挑择合适的子弟。
最好是世代书香之家,本人不仅要品性谦和,宽容大度,知情识趣,最好家中还不用服侍舅姑,若是连女叔和妯娌也一并全无就更好了。
袁慎觉得自己就很符合人选标准,“我家中人口简单,家父外任,家母常年修道,你嫁过来,不用服侍舅姑;宗族和家中庶务我都能应付,不用你费半点神,平日可随你自在;我也不着急生儿育女······”
如英越听疑惑越深:“那你娶我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然后死后葬到一处,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这些都是二十一岁的袁慎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也不用说娶了你会耽误前程,”三十岁的袁慎看着面前的少女,微露森然之意,“丰饶一系的重臣们是会老的,我还年轻,等得起!”
他们的出身注定两人之间的婚事不会是简单的你娶我嫁,但派系之别并非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正如那时他暗暗表露自己心意后,她选择了他而非凌不疑,便可见一斑。
袁慎想起那日她送他回来,又在府门口叫住他,少女趴在车窗上,清眸流盼,似喜似嗔:“无知无能,只会让我忧心!”
他们也曾有过雀跃心动和隐晦相许,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如英被这番话惊了一下,她和袁慎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她看人眼光从来精准,她半点都没有被求婚和表白的羞赧,反而有些疑忌:“你,你真的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精明圆滑的袁善见吗?”
不过短短两月,怎么这人的变化这么大,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袁慎没想到如英能敏锐到这种程度,连看着他长大的吴师都没发觉他不对劲,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些:“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真的错过,再也不能追回,就好比夫子与桑师叔······”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自己将来后悔莫及!”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借着天边最后一点余晖,如英看见了袁慎眼中的泪意和眼下的青黑。
她不知道袁慎这些日子不只是担忧她的病情,还时常忐忑不安,夜不能寐,会不会第二日醒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婢女进来点灯,袁慎也不再多留,他提衣跨过门槛,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屋舍里透出朦胧的暖光,一道绰约丽影映在新糊的窗纸上,她坐在榻上,半侧着身子,手里拿着铜针,似是在挑灯芯。
他很想与她结下海誓山盟,可又怕因为失礼受到她的谴责,所以有些话一直都不曾说出口:“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
如英喜静,病中尤甚,随侍婢女仆妇虽多,但皆敛声屏气,举止轻盈无声,所以纵然他并未刻意提高音量,但那烛光却猛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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