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很快就理清了眼下现状。
现在正在东巡中,他前日在御前恰好碰见崔侯请旨赐医,知道是如英病重后,回来后便有些心神不定。
夫子看出他的心思,劝他去看望,而他还念着如英婉拒他的事情,只命家仆送了药材去。
二十一岁的袁慎还在乎脸面,而三十岁的袁慎么,在永安宫的宫门外,在那一首《汉广》中,他的脸面早已丢得干干净净,所以现在他也不必在乎那早已没有的东西。
如英病情上达天听,文帝赐下医官,此事早在程止和桑氏的意料之中。
桑氏还提前在如英所居厢房左近打扫出两间干净带内室的屋子,方便医官给如英诊治。
但他们没想到除了侍卫僮仆外,两名医官还带了一位身份贵重的同行者。
夫妇二人从医官口中得知,这位姓名袁名慎,草字善见的侍中大人,是在他们出发三天后,一路快马加鞭追上来的。
追上来后,他又十分冷漠无情地催他们倍日并行,毕竟病情瞬息万变,不提皇命在身,单论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总之这些天除非必要,他们就没有下过马车,连睡梦中都在感受路面的颠簸程度。
程止和桑氏都不是傻子,知道袁慎放着伴驾的大好机会不好好珍惜,反而跑到滑县来所图为何,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袁慎只知如英最后会转危为安,但没想到过程会是如此凶险。
整整一个多月,高热反反复复,病情时好时坏,最后引发心疾,等到病情稳定,略见起色,已经是二月中旬了。
大病初愈的少女面色十分不佳,就像田野间还未化尽的冬雪,苍白惨淡,消瘦无光。
袁慎看着几案上凉透的药汤,劝道:“好歹多饮两口,不然总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才能好全?”
这语气太过亲密自然,完全逾越两人现在的关系。
如英微微蹙起眉头:“我病好了,你这探病的也该走了吧!”
“探病只是托词,”袁慎起身,端端正正地向如英作了个揖,“我是来向女公子表明心意的!”
如英眸色倏紧,转瞬又恢复寻常。
她脸上并没有半分赧然之色,反而十分坦荡地笑了笑:“袁侍中是家中独子,岂能入赘我家?侍中大人还是勿要与我玩笑了!”
袁慎早知如英会如此说,当下正色道:“我没有和你玩笑,你也不用拿入赘当借口来拒绝我。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为什么令尊会突然放话要给你招赘?”
“无非是有一个令人觉得十分棘手的求亲者,令尊不好拒绝太过,让对方颜面扫地,可又想对方尽快死心,所以才出此下策。”
如英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犀利,身子也半坐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人向我求亲?”
这事半点风声都没露,她都是半蒙半猜,这人倒是知道的清楚。
袁慎看到如英眼中的戒备,立即找了个由头含混了过去:“吴夫人母家那几桩不法之事,你以为是谁举证告发的?他又不曾刻意遮掩!”
说完他又快速转移话题:“不过令尊心中估计也确实不放心将你嫁出去,恐怕是担心你将来受到夫家的挑剔与委屈。”
如英是受尽溺爱和纵容长大的孩子,父兄、长辈、友人,从没一件事真正违逆过她的本意。
所以她放诞任性,意气洒脱,在珍爱她的人眼里,这些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贵品质,但是在世俗之辈的眼中,这些都是需要被磨平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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