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祈回府后倒头就睡,直到天色擦黑,他才起来更衣用膳,在书房里左思右想,长吁短叹,直至三更。
最后,他跑到客院厢房,将睡得正香的魏畴给摇醒了。
魏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听崔祈半是苦恼半是炫耀地讲述女儿如何聪慧,如何友爱,又是如何体贴孝顺。
等了半晌,确定崔祈显摆完了以后,他问道:“然后呢?”
崔祈自觉天底下除了生老病死这等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自己没法可想,余者皆可用心谋之改之,后来有了儿女之后,他又默默地添上了这一项。
他叹道:“若是子怀和阿兕互换个脾气性格就好了!”
可想想之后他又摇了摇头,“还是算啦!男子不济,还可以抱着家产混吃等死,女孩儿若不能自立自强,一辈子都要看他人眼色过日子。”
魏畴提起茶壶对嘴灌了几口,解酒的药茶入口微苦回甘,苦味在他接受程度范围之内,而且回甘之后又迅速消散,这是少商从山寨里搜寻来的当地不外传的土方。
“你这回想把她送到哪里去?”魏畴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大战将起,雒县首当其冲,万一叫公孙氏的死士钻了空子······”
崔祈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我都习惯了,哪日他们不来,我还觉得少了点什么!再者雒县纵然凶险,可对于阿兕而言,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好借此激一激她的心气!”
魏畴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懒懒散散地坐在榻上,“早该这样了!她的心疾早在去年冬天就大安了,可她硬生生躺到现在,还不是被你们惯的?”
“她恹恹的, 你们就什么都顺着她,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你们父子俩也攀梯去摘,可越是这样,她就越颓越懒,越发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就是典型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说到一半儿,魏畴忽然住了嘴:“不对,你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来问我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崔祈扬起眼角,轻轻笑了起来。
魏畴瞬时大怒:“你个老狐狸,居然给老子玩指东打西那套!你哪里是担心阿兕,你分明是忧心子怀一人无法掌控大局······天杀的崔鹤年,你又想骗老子给你看孩子!”
“唉,拙夫兄,切勿动怒,小弟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他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能托付家小的生死之交也只有寥寥二三人而已。
“滚,吾父吾母只养了我一个,老子才没什么兄弟!”
魏畴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你那个磨人精女儿磨了我三年,好不容易等我歇口气,又扔给我一个小磨人精,现在好了,这个大的也要丢给我,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啊······滚滚滚,快滚,这事没得商量,老子明天就回幽州去!”
崔祈早就料到魏畴有如此反应,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找你,你也可以找别人啊,咳咳,问之不是坑了你一回么?你把他骗过来,不仅能报复回去,还能帮我的忙,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得你个头,美你个鬼!快给老子滚,陶问之欠我的人情,我讨来给你,你怕是半夜起来梦还没醒呢?”魏畴反客为主,将崔祈给连推带搡地弄了出去。
崔祈被赶出去也不恼,反而凑近门缝,继续说道:“拙夫兄,小弟等你的好消息啊!”然后迅速退开。
果不其然,下一刻还留了两指宽的门缝迅速被合上,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鼻子就保不住了。
崔祈心中有了决断,那就一定不会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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