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肱股之臣,往往官职不显,而是予以滔天富贵,肱骨之中的心腹则入尚书台决断政事;至于三公这样的显赫之位,反而任命那些海内著名的经学大儒。
授官时,文帝对这些饱学之士自然是十分尊敬,不过一旦发现其错处,惩治起来也是异常严厉,与对待景阩功臣的心软宽容迥异。
若是这事发生在她阿父身上,估计连皮都破不了,更别提下狱夺职了。
如英沉默不说话,袁慎心里有些慌:“如英,我······”
“你又何必如此呢?”如英忽而叹道,“蔡氏名门望族,蔡珺阿姊虽然是二嫁,但无论家世还是品性才学,都足堪配你,你当初如果没有悔婚······”
“没有如果!”袁慎负手望天,“三年前的秋日,大雨倾盆,我在永安宫门口等你,你却狠心地不愿出来一见,甚至连一把伞都吝啬给我,我回家后烧了一天一夜,心里决意要忘记你。”
如英无奈道:“我以为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要服侍宣太后,无心婚嫁之事,你自己要来永安宫自讨没趣,又怪得了谁!我若是开了门,给你送了伞,那才是真正的狠心!”
如英这话说得袁慎心中又酸又痛,他叹息道:“我知道你的好意,所以我那时病愈之后,开始议亲!”
他在冬日里相遍了全都城适龄的女子,终于决定与蔡允大人新寡的长女定亲,然而就在定亲的前一夜,他转辗反侧,做了生平第一件离经叛道的事情。
定亲那日,他抛下家人与满堂宾客,跑到永安宫门口,高唱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他一遍一遍地唱,唱到喉咙嘶哑,连太子与诸皇子都来看热闹了,宣太后也叫如英出去见一见。
如英拎着一根竹鞭出去见了,她打了袁慎一顿,袁慎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可我还是忘不了你!”袁慎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跑到永安宫门口,将自己的心揉碎了给她看。
“你与霍不疑退亲后,我不敢迟疑,每年都写信给文昌侯求娶你,你回都城后,我更是日日来永安宫门口等你······”
他瞥见如英脸上并没有不耐,而是微有感慨之色,便端端正正地朝女孩做了个揖:“小可今年已二十有七,再不成婚生子,怕有无后之忧了!”
如英不无烦恼地揉了揉眉心:“我看似宽和,实则锱铢必较,更兼十分强硬,不肯让人,这样坏的脾气,旁人避之不及,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找个贤惠和善仰你如天的新妇不好么?”
袁慎站到女孩面前,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不待如英再张嘴劝他,他先劝起了她:“你终究是要嫁人的,为什么不能嫁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你爱清静,袁氏主支人口简单,旁支若有烦难,我自料理,绝不叫你费半点心。你不喜拘束,家母的性情你也知道,日后你在家里闹翻天,她也未必会从祭堂里出来。”
袁慎笑了笑:“至于我,我虽然不敢保证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尽量顺着你来,如何?”
前方就是长秋宫了,袁慎停住脚步,如英继续往前走。
袁慎看着女孩的背影,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光,忽地女孩回过头来,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袁慎拱手,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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