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花落,鸟去鸟回,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如英看着菱花镜里愈发盛美的容貌,微微叹气。
三年前的夏日,她小小地犯了一次心疾后,宣太后就开始着意盯着她的医药饮食。
她不肯喝药,宣太后也不服药,她不愿吃东西,宣太后也陪她一起饿着。
如英无奈,流水般的补品和药膳没把宣太后补养得更健壮,倒让她养出了一副白里透红的好气色。
她坐在侧殿整理账册,厚厚的堆了好几叠。
这几叠里不只有永安宫的日常用度,还有宣太后的食邑,现在也归她管了。
刚接手的时候,属地的长吏轻视于她,在账目上动了不少手脚,本来她并不想闹大,悄悄处置了便是,可惜那段时间她麻烦缠身,心气不顺,怕憋坏自己,索性拿着这些人狠狠撒了回气。
“崔宫令,袁侍中来了,”一个小宫婢含笑进门禀报道,“正在灵露门外等您呢!”
如英取过一本新账册翻看,十分不悦道:“不见,叫他滚!”
那小宫婢闻言也不觉害怕惶恐,崔宫令虽然行事略严,可讲规矩,从不无缘无故打骂苛责宫人,日常勤勉做事总能得到丰厚赏赐。
“娘娘有过吩咐,若袁侍中来了,可以不放他进来,但必须您亲自出面将他打发走!”
如英啪地将笔拍在案上,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板着一张脸就出去了。
灵露门外背身站立了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公子,依旧是风度翩翩,长身玉立,对着一众小黄门和宫婢也是笑容可掬。
“袁侍中,不知此来有何贵干?”如英一脸不耐烦。
袁慎俊秀依旧,不过气质成熟了许多,前几年他原已蓄起了须,察觉如英嫌弃忍笑后,便连夜将唇上的短须剃了个干净。
不仅如此,他脾气也好了许多,受了两年的冷脸,对着如英依旧甚是和气:“陛下召见你,我刚好在旁,特地跑个腿!”
周围的宫婢和宦官见他们二人要说话,十分识相地退了干净。
如英皱眉道:“岑安知手底下的人都死绝了么,传句话的事还要劳烦袁侍中!”
袁慎对这种小阴阳怪气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直白道:“我就是想找个机会来见你,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如英问:“什么事?”
看着那娇艳犹胜桃花的美人面,袁慎笑眯眯地道:“蔡允大人打算收我做个散门弟子,平日有空去听他讲讲经学。”
如英听了这话,将袁慎上下打量一眼:“你害得蔡氏颜面扫地,蔡大人居然肯就这么算了?”
“边走边说吧。”袁慎看了看日头,“明日你不是在家中设宴款待桑夫人么?再晚就不好出宫了!”
如英应允。
袁慎走在少女右侧,替她拂开沿途的绵软的柳条,“前阵子有人参蔡司空因与上党太守有陈年旧怨,特意在考核时隐没其功,夸大其过——陛下大怒,立时就将蔡允大人下了大狱。”
如英也知道这事,她歪头看向袁慎:“你干的?”
袁慎瞪眼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如何能未卜先知,提前布下暗子。我只是替蔡允大人将事情查清了,蔡允大人并非是蓄意报复,只是大意失察,轻信偏听,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发作而已。陛下免了他的大司空,训斥一番也就是了!”
文帝用人讲究内外兼济,亲疏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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