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询的住处中,如英带着三分不解,三分气怒地道:“舅父这是做什么,就算不喜鄢外兄,也还有陵外兄,将来外兄们成婚生子,您可以教养孙儿,何必非要将家业托付给我?”
“什么大舅父不放心我,见了我才能放心,您就是故意把我诳过来······”
“我诳你什么?!”陶询筵席上喝了些酒,此刻酒意上来,也不由急躁起来,“难道你只顾念你的大舅父,不念你的小舅父吗?”
“阿兕,我与你母亲可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看着我辛苦挣下的家业落入贱人之手!”
如英悚然一惊,立刻将服侍的人赶了出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传出去鄢外兄还要不要做人了!”
陶询冷笑道:“他要做人,他做个死人吧!”
见外甥女脸色不好,他强自捺下怒气,问道:“你可知,他定的是谁家女娘?”
如英摇头,钟夫人只告诉她陶鄢定了亲,却没有告诉未来外嫂出自哪家,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古怪。
陶询拍案大吼道:“他要娶乔氏那个贱妇的侄女!”
乔氏是她的小舅母,却被小舅父称之为“贱妇”,其中原由她也不甚明了,且听说小舅母是自焚而死,死后小舅父还想将棺椁发还其母家,最终被大舅父和二舅父压了下来。
当时事情闹得很凶,连阿母也被叫了回来,丧事草草办过之后,小舅父就离家出走,十余年来一直漂泊在外。
“您若不喜欢那就给外兄换个新妇不就好了吗,二舅父最恪守礼法,难道还能越俎代庖······”
“那个孽障怕我不答应,已经和那乔氏女成了好事,珠胎暗结,只等不及叫我抱孙子呢!”陶询气得摔了几案上的茶杯,茶水与碎片四散飞溅,如英只得于榻上双腿盘坐。
“陶家的清誉,叫他和那贱人的侄女捏在手里,成了威胁我的利器。”
如英小心地问道:“鄢外兄是不是中计了?大舅父和二舅父知道了吗?”
陶询也觉自己失态太过,唤人进来将地上收拾了,又喝了一碗解酒汤,才坐下缓缓道:“你大舅父怕是知道了些一点,你二舅父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呵,他若是知道了,这孽障还有性命在吗?”
他揉了揉额头,“你大舅父面皮软,乔氏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家里有往来,逢年过节总派人来见你外兄,天长地久就将他的心勾了过去!”
“本来我虽不喜,但想着我从来没教导过他一天,他既要娶就随他好了,谁知乔氏没多少嫁妆,他就在那些人的撺掇下,恐怕他自己也是有这个心思,居然打起了我手里这些东西的主意!”
陶询狞笑道:“他怕是看我给阿陵谋了前程,所以觉得不平!当初我又不是没给他这个机会,是他自己心比天高,自恃是三房的嫡长子,与兄弟们不同,看不上州郡地方的官职,一心要往都城里挤,都城里有他的前程吗,认不清形势的蠢货!”
如英深知内里详情,便道:“如今大外兄有望九卿,二舅父退了给长子铺路,陶家在中枢已有两人,一人掌握实权,一人清贵显名,已经足够的了。鄢外兄又不是什么论政奇才,硬是求了举荐去,也不过是在论经所里摘章抄句,白白虚掷光阴!”
陶询虽久不在家中,但对家事了如指掌:“他有此心,一半是自己不甘心,一半还是被人撺掇的。你那个大外嫂啊,呵,真不愧是徐氏女,一肚子见不得人的算计,你可知她前年给你外兄说了哪家的女娘做新妇吗?”
陶询屈起两根手指:“一个是楼太仆的次女,还有一个是车骑将军王淳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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