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剑,麻烦帮本座丢了……”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将擦完手指的锦帕丢在地上,一脚碾过,“沾了蝼蚁的血,太脏。”
是啊,太脏了。
明明他才是最不干净的那一个,像是开在腐尸烂肉中欣欣向荣的花,诱人的芳香里带着见血封喉的毒。
少主年幼早慧,母亲怕是在生下他后便化作后院的枯骨,父亲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达成巅峰的武学,甚至觊觎起亲子的血肉。
为此他不得不提前下手,在那人平时常服的丹药中抹上剧毒,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七窍流血的死在眼前,才算罢休。
受年龄限制,他的武学不算太,却极为通药理毒术,靠着少主的身份布置多年,以毒药控制了所有旧部,再以老教主的死拉开这一场清洗的帷幕……
手下人怕他惧他且恨他,却又不得不服从他,而他也打心底里享受着这扭曲的朝拜。
只因为他棋高一着,让对方满盘皆输。
他的身体里留得是他那丧心病狂父亲的血,所以他们有一样毒的手段,和一样狠的心。
或许他们也会沦落同一个下场,被背叛、被抹杀,尸骨无存……年幼的少主漫不经心的想着,把玩着茅草房里粗糙滥制的茶杯,直到一只信鸽听在窗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起身拍了拍打满了补丁的衣袍,走出门去……
不远处的山坡脚下,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浑身污泥的倒在草丛里,不省人事。
那是他们的初见,他带着好奇、试探和不良的居心,将昏迷不醒的谢少爷扶起,带回事先布置好的住处。
茅草铺垫的床铺还算柔软,他轻松抱起要略高自己一个头的少年,特别注意到那只摔断了的腿。拿来小刀划破腿上的布料,又用湿毛巾擦干伤口处的污迹。
他熟练的为期正骨、包扎……等厚厚的竹板裹紧了腿骨,他这才抬头,发现对方额前全是冷汗。
那少爷不知何时醒了,一双眼茫茫然望着他,见他抬头,用力眨了眨眼。
是害怕吗?
不等他开口装模作样的安慰几句,却见对方突然笑了,有些缺失血色的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一口灿白的牙。
“你长得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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