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是敌国英烈的孩子,你也只能为刚拿人服务。
阿归冷笑。
他承认自己的身世曾经给他带来过片刻的震撼。最初听见时,他像只木牌一样,任由着对方一捶捶地被钉住不动,面对着悲痛哭泣、怀念旧友的霍子茜,久久无话可说。
但反过来想,他所谓的“亲生父母”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哪怕是坤国太后说的情报,也完全有可能出现纰漏。
再者,哪怕,哪怕是真的,常平公主常平驸马,最多是两个头衔辉煌的遗弃者。他见到欧阳巍,或是莫岚儿,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养育他长大的是茉瑙丝,而那两个人,和他到底只是陌生人。
刚拿和坤国,无论哪个,他都不要掺和。所以,既然常平两口子命中注定要死,那就死得其所一点——力图一定要把锋迩杀了,杀透。
没了锋迩,常平驸马就不会油尽灯枯的时候升起天堑,茉瑙丝和他也就不会被威胁。
阿归想这些的时候正在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面前这黑了一圈也精练了不少的路奉秋,突然发现这小子也没最初见到的那么“纨绔”了。
额……他的目标就再加一条好了,未来顺带避免一下路奉秋的死亡。
——史书记载,路奉秋在第二次雾岭之战期间,暴毙于京都。
“常平军怎么样?”阿归沉默了好久,路奉秋却忍不住他吊起的胃口了,“哎,你好歹也回去了一趟,应该了解到很多事情了吧?”
“是啊。”阿归点头说,“嘿嘿,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你。”
“你找死!”
“那又怎么样,你又打不着我。”阿归抱着胸说,“反倒是你,你该警惕一下,否则被我用了身体都不知道。”
“你——”路奉秋被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把玉石拿起来,恶狠狠地说,“我是什么都不能做,我还能把你抓紧衣服兜子里关禁闭!你给我面壁思过吧!”
阿归的形象倏忽消失。
路奉秋抓住玉石的手松了下来,它顺着松下来的布匹,躺进自己胸前的口袋。
路奉秋忍不住笑了。
阿归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
欧阳巍是从床上惊醒的。
无名的渴望从身体底部钻出,仿佛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内脏与血肉,他双手抱住脑袋,拼命地摇晃起来。
其实不痛,只是瘙痒。却永远也找不到具体的部位,然而却遍及全身,时不时地爆发在身上。
他知道自己身体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可是做不到,他永远不会满足这个欲望。
大抵是夜半,月色幽幽。欧阳巍望着苍白的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江南天气潮湿,尤其是从夜色转为白昼这段时间里。他缓慢的脚步带开了客房的门,一个人在院落里呆呆地坐着。
作为昨晚没有宿醉的人,路奉秋原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醒来的,但不是。他在半个鸭蛋黄似的日光中,看见欧阳巍了。
“将军,起得挺早啊。”
欧阳巍回过头,露出一如既往的表情,“是你起的早了。我一向都是军中起得最早的。”
有一说一,路奉秋行军一年,也不大有富贵病,但唯一能展现他公子特征的就是起得晚了。以往大家不喝酒,当路奉秋醒过来时,一堆人早就穿戴好了,确实不知道欧阳巍是起得最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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