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突然有事,因而无法同常平军一起吃饭确实遗憾。他扭头喊了一个家丁,“毅宣,你来。”
不一会儿,一人走了上来。他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均匀、腰肢挺拔,最普通的灰色家丁服穿在他身上都比别人看上去修长了几分。
虽然没有特别的原因,但是当注视到这人之后,路奉秋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毅宣对着路行行了个礼,目不斜视,恭敬地道:“大人。”
路行嘱咐道:“带公子他们去香菜馆,和老板说一声,这是我的客人,一定要好好招待。”
“是。”
路奉秋看差不多了,说:“行,二叔,那我们走了。”
“哎,你们好好逛逛这江南城。”路行笑着向他们招手,目送他们离开。而后无奈地钻进书房,着手处理一桌的文书。
——
画舫在水面上缓慢飘荡,两侧水流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啦啦”声响。路奉秋拨开珠帘,坐进船的最里端,方木和申安依次跟着他也进来,挨在他的旁边。
路奉秋忍不住感叹道:“好不容易从一架船上下来了,现在又上了另外一艘船。”
申安:“但是这里确实很豪华。”申安因为童年经历不常表达自己,如今这样说,看得出来是真的挺高兴的。
“哎,不过你别说,这江南的酒楼就是精致啊,这叫什么,游船夜宴!”
“京都的东湖可没有这么秀美。”
“跟着副将就是有肉吃啊。”
大家笑着欢呼着,不一会儿酒和菜都摆满了圆桌。
常平军里有路奉秋这种高门子弟,但更多的还是像欧阳巍一样出身寒门的人。
没有经历过奢侈的人第一次见,多数会被晃了眼睛;但像欧阳巍这样见得多了,却始终还是无法适应这股风气的人,就会淡淡地坐在雅座上,自顾自地喝茶。
大家喧闹着玩了几把行酒令,方木迷迷糊糊地搓眼睛,发现从前近乎滴酒不沾的欧阳巍,正在往自己的嘴里倒着酒,眼看着他面前的一整壶是要空了。
方木问道:“将军,你今儿个怎么喝酒了?还孤酒独饮啊?”
路奉秋料想今夜放纵,总要留个清醒的人,于是只喝了几口,方木这声音,直接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去。
欧阳巍举着酒杯,跟往常的沉静不同,他如今双目有些迷离,说话也有些颠颠倒倒:“我就是怎么觉得……难受……我快有点忍不住了,喝了酒能没那么难受。”
“您有什么可……难受的呀,您年纪轻轻……建功立业,封号:武威将军!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呢!”
“就是!”
“将军是年轻有为……”刚刚加入的晓虎也很快融入了他们的话题,“但是……也要允许,呃,将军自己心里有些不快的事嘛,比如男女之事啊、被人打压啊……”
“男女之事!将军有心悦之人了?”
“没听说啊,哈哈哈哈,将军瞒着了?”
路奉秋听着满船的喧闹愉快,大抵是其他人都喝醉了吧?只有他注意到,半昏半明的画舫里,欧阳巍眼角蓦地淌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他就那样呆呆地往前望,在水珠即将到他的嘴唇时,用手背干脆地抹断痕迹。
路奉秋的心底突然沉了。他们并肩战斗一年多来,很多时候欧阳巍都照顾他。这位一向刚强温和的将军,为何突然露出那样落寞的神情。
欧阳巍说难受,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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