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秋,玉良带着尚且年幼的裴子非、墨启渊、恩宁上到酒楼,用尽有几百文钱点了一桌中秋晚宴,三个孩子这才吃上肉。掌柜安排了一个乐童为他们演奏箜篌,其音乐以悲为美,有思念、悔恨、盼望之情,令玉良动容。之后,玉良借过他的箜篌,弹了一首自创的音乐,让他那位乐童走出对亲人的思念。也便是在那个晚上,那个歌舞升平的晚上,玉良又多了一位弟子,姓师,名子苌。
师子苌的父亲是一位皇都小有名气的乐师,母亲是西域的舞女,他们在皇都安了家。可后来父亲去世,母亲入宫成了宫女,就再也没有人照顾小子苌了,他天生逆来顺受,直到玉良出现才有所改善。
如今,那位男生女貌的,一直被裴子非叫成“男娘们儿”的弟子走了。可身为夫子的玉良没有歧视他的任何一名学生。曾几何时,他和师子苌月下共弹,以明月为证,互为知己。本以为会携手走至天涯,看着那个孩子从天真无邪到结婚生子,结果现实给玉良这个人开了一个玩笑。
对,对,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跟着一个穷人受累呢?
玉良艰难地站起来,内心碎了一地。他手持竹简,站立不稳,像是能被一阵风吹倒,而今夜正是凉风作祟的时日。苍天可谓是不解人情,专网痛处打。明月当空,月光如水,人在其下,如汪洋大海之孤舟,随波逐流。身在无间,如无根之浮萍,何以安身?有人幸得一伴侣,携手白头,真可谓是情之胜也。或以诗而颂,或以歌而赞:然此机会何以难求。
天地苍苍,人生苦短,你我皆为蜉蝣,幸得相逢。珍惜相处之光阴,纵使过客而诀别,也可因无悔而快乐,藏一回忆于心间,如获万金。
想到这里,玉良苦笑了一下,随后背着手,望月而叹。他对师子苌的离开只能强制自己坦然接受。
回到后房的厨房,见弟子们都坐在火旁吃饭,两碗野菜和一只鸡被放在地上,大家一个个夹着地上放着的菜吃。瑞璘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喝着鸡血,黑暗而不失礼仪。只不过太黑暗了,他蹲在那里像个煤球。
明瑾给玉良端来了一碗饭,里面不仅有野菜,还有一个鸡腿。恩宁放下手中的碗筷,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然后问师子苌去哪儿了。玉良强制自己压住内心的悲伤与不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告诉他们师子苌自己已学有所成,要去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他说道这里,再也绷不住了,平静之下已是暗潮涌动,弟子们都看出来了,但没有说破他。
师子苌主动担起来为夫子赚钱的重担,身为夫子的玉良应该高兴才对。事实上,玉良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秋去冬来,一转眼便是三年了,这三年,玉良带着对那位知己的不舍,带着弟子在青山绿水间讲课。教材是白泽国、百越国先人流下来的典籍,如今很少有人在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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