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翌日，皇后与苏贵妃起了争执的流言在宫中不胫而走。

“哎，听说了吗？昨儿个夜里贵妃娘娘去了伉俪宫。”

“当然听说了！据我在伉俪宫当洒扫宫女的妹妹说，贵妃娘娘同皇后娘娘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两人不欢而散。贵妃娘娘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皇后娘娘倒是淡淡的，只吩咐底下人把茶撤了。”

“可不，我听神明宫的小李子说，贵妃娘娘在宫里发了脾气，砸了东西，还……说了些不好的话。”

“你说，贵妃娘娘这是何必呢？大半夜跑这么一趟，存心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那谁能知道呢？娘娘们的事，也不是你我能说清楚的。”

正咬着耳朵，一位嬷嬷恰好路过，将二人好生训斥了一番：“一个个不好好干活，在这里瞎嚼什么舌根？再有下次，当心被打发到掖庭伺候那位去！”

入了掖庭，那可真是再没有出路了。两个小宫女一激灵，立马老老实实认错：“我们知错了嬷嬷！这就去干活！”

随后一溜烟儿没影了。

而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尚未入宫的秀女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其中也包括项岚月。

此时的她正在项府，做入宫前最后的准备。

“这是夫人留给小姐的首饰，小姐定是要带上的。”

“那是小姐平日最喜的书，可不能丢了。”

“还有这些……那些……老爷送的……”

项岚月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随手捧着一本话本子。右手边是一张小桌子，上置一壶茶，还摆了盘糕点。偶然间抬头，便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雪雁同无头苍蝇般在屋内来回打转，支使着院内下人，心下只觉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姐？！”雪雁听到笑声回头，对上自家小姐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不满地喊道。

项岚月却是笑得更欢了。

“小姐您还笑！奴婢分明是在替您收拾入宫所需之物！”雪雁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下定是灰头土脸的。

“陛下颁布了圣旨，尚有几日时间打点；如今连入选秀女的位分都还不曾公布，你便这般着急忙慌，倒好似被选入宫的不是我，却是你了。”项岚月轻笑着开口，却存了几分敲打的意思。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尽管雪雁从小服侍她长大，但人心最是经不起考验。她不愿入宫后落到腹背受敌的地步，因此要在入宫前就将内部风险排查到最小。

“小姐！这种事情您可别乱开奴婢玩笑！”雪雁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一点后怕的神情。

项岚月随口应下，又安抚了她几句，倒是放下心来，那一点点顾虑也消失殆尽了——雪雁这丫头，似乎的确不曾生出异心。

“小姐！宫里头来人了！老爷，老爷让您去前厅接旨！”一个小丫鬟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传话，一路上赶得急，停下来后连连喘气。

“知道了，”项岚月放下手中的话本，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雪雁，走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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