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比人高的巨蜥,纳兰景辞有些胆怯。
几乎没有人押他赢,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把钱押在了巨蜥身上,不过结果出乎意料,纳兰景辞从巨蜥口中赢回了一条命。浑身伤痕,满身血液,周身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仆从把纳兰景辞丢进牢房,之后便不闻不问。坚硬的稻草时刻刺激他的伤口,令他难以忍受。他爬到门前,靠着门有气无力地大喊:“来人啊……来人,有人快死了……快来人啊……”
仆从大摇大摆走来,凶神恶煞道:“吼什么吼?留点儿力气供明日斗兽吧!”
纳兰景辞顿了顿,捏紧拳头问:“有没有药?我的伤口还在流血……”
仆从:“没有。”
纳兰景辞连连叹气,最后人靠着门安静下来,双眼漆黑,没有一点情绪。他心里估计填满了绝望。
晚上吃过饭,为转移注意力,他开始打坐修炼,好让自己不再察觉伤口的疼痛。
次日一早,纳兰景辞还未从梦中清醒,便被仆从粗鲁地拉起来。美梦被扰,纳兰景辞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拍开他们的手,不悦道:“你们想干什么?”
仆从轻蔑道:“带纳兰公子去做质子该做的事情。”
纳兰景辞明白,质子在斗兽场,该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斗兽,但他旧伤未愈,洛珞又要逼迫他参与斗兽,这哪是人做的事?“你们忍心看着一个伤患与妖兽相斗吗?”
仆从只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好笑,“纳兰公子还不知道吧,咱们斗兽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只妖兽的。”
纳兰景辞既愤怒又害怕,呼吸都因此变得急促。“你们……你们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仆从抬起手,做噤声手势,“嘘,可别让洛大人听到了,不然可不止参加斗兽这么简单了。”
纳兰景辞捏着拳,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纳兰公子请。”仆从见他乖顺了,便请他出门。
纳兰景辞只能忍气吞声地继续参加斗兽,可是这次他没那么幸运,才刚刚上场,就被妖兽一爪子打飞,震伤了五脏六腑。
押纳兰景辞赢的客人输光了带来的银钱,非常气愤,斗兽场内顿时骂声一片。
纳兰景辞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各不相同的嘴脸,身体不知从哪汲取的力量,足尖轻点,跃上妖兽的背,一面应付它,一面寻找他的命脉。
看客们忽然分不清局势了。
这次斗兽,纳兰景辞免强夺的胜利,付出的代价是,双腿骨折,内脏损伤。
仆从只把他抬回牢房,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医治,甚至没有给他治疗伤口的药物。斗兽场这是要他自生自灭啊。
“低贱的畜生……”他愤懑地呢喃一声,靠着墙迷迷糊糊睡过去。
夜里,铁链摩擦的声音将他吵醒。
两个仆从一个押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另一个正在打开门锁,牢门打开后,女孩被粗鲁地丢进牢房,重重摔在地上。
女孩抬起头,满面泪痕。
纳兰景辞看了她许久,方低声询问:“姑娘,没事吧?”
女孩用衣袖擦去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谢公子关心。”说着,目光落在纳兰景辞身上,蓦然呆住,“……公子就是白日参加斗兽的人吗?”
纳兰景辞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爬到他身侧,从腰带内侧取出一个小瓷瓶,默默给他上药。药物刺激性太强,纳兰景辞疼得直哆嗦。
女孩赶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纳兰景辞认得这是治刀伤的药,虚弱地勾起一抹笑,“……在下有些好奇,姑娘从哪里拿来的药?斗兽场应该不会有这些东西吧……”
女孩顿了顿,解释说:“不瞒公子,就在一刻钟前,我还是药房的侍女,因为撒了洛大人的汤药,受到惩罚,被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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