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早带着人关上房门出去了,方寸之间只剩下在床前对坐的两个人。
程拙砚递过一杯温水,说:“先喝点水。”
谢情便顺从地接过水,正低头要喝,杯子却又被程拙砚拿走了。他语调冷淡平静地说:“算了,你手上有伤,人又病着,我喂你。”
他看着谢情低头慢慢喝了半杯水,又喂她重新吃了药,才又开口道:“谢情,我自诩风流,你倒是第一个下了我的床就吐的女人…怎么?难道是刚才我在床上的表现让你失望了?”
谢情听了他的话,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猛烈地咳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没有···咳…你···”她脸又红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
程拙砚不觉好笑,拍一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所以你就吐了?”
谢情忙摆摆手,“不是因为那个···”。她要怎么解释呢?因为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但是说起来她有什么立场介意他有别的女人呢?她犹犹豫豫,思前想后,不知如何开口。
程拙砚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又在心里挣扎起来了,心头那点不快被兴味取代,便上了床搂着她,轻轻摩挲她的肩膀,也不催促。不想却听见怀里的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程拙砚吓了一跳。
谢情擦了一下眼角,又笑了好几声才说:“哈哈哈…你应该说·…哈哈哈…很好,女人,我记住你了·…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
她却根本不在意他的质问,还是继续笑:“哦,还有,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他笑得像要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整张脸都憋红了,脸上全是泪。
“你到底在说什么?!”程拙砚看她癫狂的样子,莫名地心惊,忍不住搂着她往怀里按,“你怎么了?”
谢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又上来了,用力一推,挣出他的怀抱,说:“霸道总裁不是都该说这个吗?你今天晚上见了别的女人对吧,身上还留着香水味道就来睡我。你知道我有多恶心?我明白我在你眼里大概也就是个猫啊狗啊的,但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恶心了还不能吐一吐吗?”
程拙砚一愣,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转开了。夏希怡黏了他一个晚上,自然是她的香水味留在衣服上了。早知道该先听林管家的,先换身衣服,可他那时的确是只想上来看她一眼而已,并没料到自己会失控。
他还以为是因为今天仓促了,不顾她还病着就强上了她的床,虽然做足了工夫,但毕竟她是第一次,应该被好好对待。如今她这一番指责,也不是全无道理。没有一个女人会乐意自己床上的男人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没想到,他们之间,才第一次就错了。
“也罢,倒真的是我不好。”程拙砚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不顾谢情的挣扎,手臂施力把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去吻她的头发:“生气就生气吧,别再那样疯笑了。”
谢情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此时发完了火,药力重新发作上来,又渐渐昏沉起来,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我不想做笼中鸟..掌中雀…我只想自在的活…”
“你改不了的…”程拙砚搂着怀里越来越绵软的身体,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你的眼睛里,有跟我一样的东西,那是深植在我们灵魂里的不屈,一辈子也改不了的。有我在,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就是为我而生的。”
怀抱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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