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苦涩 (2-1)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床上的人才慢慢醒来，暖白色的床单掉在地上，温辞头发凌乱，栗色卷毛的头发此时跟炸毛小狗没啥区别。

温辞想翻个身却被人紧紧紧固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皱了皱眉，睁开双眼，一张脸在他眼前放大，顿时没给他吓地跳起来，那人似乎却被他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睛。

温辞挣脱开来差点滚落下床，腰间被一双壮士的手臂托了回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祁司延什么时候放我走，我想要自由”

“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不好吗？”祁司延真是烦够了温辞这几天天天重复这句话，他听着越发厌倦，真想把温辞毒哑。

温辞的声音不再之前充满阳光明媚的了，祁司延是多么想回到从前回到那天就不应该请王晞来家里。

温辞额前散下几缕碎发，他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温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总能找到让我生气的方法”祁司延扫了一眼他，而后埋下头，低沉地说。

“如果死亡是自由，那么绝望就会远走高飞”温辞绝望地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的泪水。

他不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永无光明，他爱自由不被束缚着，却有无数双手将他按进黑暗，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在黑暗里，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祁司延蹭了蹭他的的腿，只知道他的宝贝情绪很差，都是因为自己，但他不想要温辞的离开。

“别离开我”

“……”

“你还记得我给你弹过一首曲子吗？”

“哪首”

“云和雨”

四处飘散 落在那座小镇里

物是人非已注定

想抓住你的心

云雾散后却留下我自作多情

叫我怎么清醒

……

“……”

“祁司延你知道那段时间里，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慢慢挺过来的吗？”温辞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让人看起来很疲倦，“初二下半学期我得了重度抑郁症，你猜一下为什么那天那么热的天我穿了一个高领，因为我尝试了上吊是什么感觉，最后怕疼，没死成，我手臂上有一个文身，你的名字缩写，我手臂上有三个连着的烟疤，很丑陋，我把文身盖在上面，本想遮住的，但却没想到把这个烟疤的主人刻在上面”

祁司延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抓住文身那个字眼，视线也移到温辞手上的文身，才明白，为什么一个那么乖的人，要在手臂上文。

最纯爱的那年，把你的名字文在身上，遮住那烟疤，结果没想到你是烟疤后面指使者。

你带给我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些，每到下雨天，我身上的伤疤就像又被揭开一样的疼，每到冬雪降临时，你总会亲吻着那道疤痕，原来是愧疚。温辞想着。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会爱我吗？”

“就算没有如果，我也不会爱你”温辞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词，郑重地说“我不会爱上一个强迫我发生关系的人，更不会爱上一个霸凌我的人，那是对当初的我一种羞辱”

温辞去了卫生间洗漱完后，出来房间里空空的，床上的人也不见了，只有凌乱的被单。

他下楼正巧看见祁司延正吃着早饭，他扫了一眼那时钟，而后又有些烦躁的走到沙发，吉吉见他来了摇着尾巴向他奔来。

“汪汪”

温辞摸了摸那柔顺舒服的白毛，眼底却满是心酸与不甘，他还想着那天见到余鸥的场面，心酸是因为余鸥被他连累，不甘是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永无止境。

祁司延转过头看着他，看穿了他眼底的情绪，他眸色一沉，看着温辞每天闷闷不乐的，温辞喜欢自由喜欢有光明的地方，而他却想把温辞抓进深渊。他的爱很自私和他这个人一样。他不喜欢向任何人分享温辞，也不要温辞离开他，温辞就是解药。

祁司延吃完后起身在温辞身边坐下，温辞连头都没偏一下，只是呆愣愣的眼神空洞注视着前方。

“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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