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证工作结束,时间还早。遵照郑胜的意思,彭雨带两位律师到案发现场转了一圈,主要为了解胡海当日追杀彭克忠这一路的距离,还实地拍摄了几组照片。
从河对岸遥遥望去,简单目测,追杀的那一段路至少有三公里多。
返回的途中郑胜律师说:“此行比我想像中要顺利一些,咱们明天便可以回贵阳,把我们了解到的东西整理成调查材料提交,后期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此案已经真相大白,胡海故意报复杀人板上钉钉,他跑不了,问题是怎样把胡远笔牵进来,这个女人真是罪大恶极,可是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来看,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把她给弄进来,材料出来之后看来我得在六盘水呆一段时间,好好和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沟通沟通。如果让那女人逍遥法外的话,我们前期的工作就白做了。”
彭雨说:“万事拜托。两位老师多多费心了。”
一路说些闲话,看些山光水色。彭雨简单介绍了家乡的风土和历史。车开到林家寨子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年妇人突然从马路边上的林子里窜出来,张开双手,横身挡在车前,如果不是彭雨刹车及时,几乎酿成一场惨祸。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坐在副驾上的王杰律师身体猛地前倾,头碰到挡风玻璃上,撞得眼冒金星。一向好脾气的王杰律师坐正后仍然惊魂未定。生气骂道:“这大娘是疯了还是有病,这——这莫名其妙往车上闯,简直是不要命了嘛!”
彭雨认出了拦车的老人,她就是让人尊敬的李德群前辈。她的丈夫多年前在矿难中丧生,她一个人拖扯一群孩子长大成人。她有两个至今仍然还在温州打工的儿子和彭雨关系不错。现在老人的孩子们都混得有模有样,大都已经成家立业。
彭雨打开车门,跳下车来,问道:“大婶,你有什么事吗?”
李德群老人难过地道:“华儿,你回来就好。这两天每个人都在说,你把当官的带来了,你哥哥的案子终于有人管了。他们在车上吗?他们肯定是来调查你哥哥的案子的吧!快,把他们叫下来,大婶有话要对他们说。你哥哥死得太惨了。”
彭雨解释道:“我哪里请得动当官的,车上的是律师。”
老人并不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律师是几品官,嚷道:“我要为你哥哥彭克忠申冤,他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律师也是官吧!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了,我要给他们好好说说,要让他们好好管管这事。”
地面潮湿,脏乱,旁边不远处是成堆的猪屎。彭雨说道:“既然大婶有话要给律师讲,那么请上车吧!”同时打到了后车门,坐在后排的郑律师往一边挪了挪。
老人一只手扶着车门,伸头往车内望了一眼,见车里比较干净,还铺了地毯,座位上一尘不染。再看自己一身泥,脚上全是泥巴,老人犹豫了,心想就这样上车是否合适。彭雨猜出了老人家心思,微笑道:“不碍事,在车上说话比较好。”
郑胜律师也说道:“上来吧!老人家有什么话,可以上车来说。”
老人这才缓缓钻进车内,斜着屁股坐在驾驶后座上,一双脚却搭在车门外。
郑胜律师和蔼地道:“老人家,你想向我们反应什么情况,你想告诉我什么冤屈?不过有一点我需要说明,律师不是公务员。公务员才是你所说的当官的。说白了,律师就是替人家打官司的人。我们只能代你把你需要反映的情况告诉法官,最终由法官代表政府、代表法律给老百姓一个说法。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人似懂非懂地点头,说:“明白了。”看得出她仍然不是太明白。
郑胜律师对前边副驾上的助手王杰说:“做好笔录。”这时彭雨也上车了。
王杰律师从挎包里把纸和笔拿出来,准备记录。
李德群老人脸色苍白,目光游弋,心里一定相当紧张。
郑胜律师见状,摆家常一般随和地道:“老人家,你是这个村的吗?”
老人不安地道:“对,我就是这个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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