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律师半开玩笑道:“你这个村啦!风光不错,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只是卫生条件差点。刚才我正想到一副对联:‘远看青山绿水,走近猪屎成堆。’说的就是当前贵州大多农村的实际情况。这些年国家搞西部大开发,重心却在城市,暂时还开发不到乡村。不过快了,新农村建设方案已经出台。老人家你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呀!乡亲们都靠啥子产业为生:养鸡?养猪?还是种庄稼呀!我看到漫山遍野的苞谷,你这是从地里干活回来吧!孩子都在家吗,怎么这把年岁还上山呀!”
一连串问题,李德群老人不知从哪里回答才好,半晌才道:“我是上山施肥,拔草,今年雨天多,草长得快。孩子都出门打工去了,现在就我一个老太婆,带着大儿子家三个娃在家。农村人嘛!不种庄稼吃个啥,养鸡喂猪只能算副业。”
能回答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老人虽然上了年岁,不仅耳聪目明,而且思维相当清晰,她的身体状况看来比彭雨的老母亲还要好些。彭雨补充道:“这个组叫林家寨子,也归大坡上杉林村管。大婶和我家是一个村,却不是一个组。翻过前面丫口就是我家了。大婶娘家姓李,婆家姓林,这个组的人家几乎都姓林,就像我们那个组大多数人家都姓彭一样。她的几个孩子也姓林,目前全在外地打工。”
聊了几句后见老人神情不再拘谨,可以谈正事了。郑胜律师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要为彭克忠申冤;你就为这事跑来挡我们的汽车?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彭克忠有什么冤屈?还是你听到或看到些什么情况?我们正是为彭克忠案子而来,但凡和案子有关的消息我们都要了解。”
李德群老人悲伤道:“我不知从哪里说起呀!那该死的胡家怎么不下地狱。哎!老天爷真不长眼,怎么还让胡远笔那种恶人活着。彭克忠多好的一个年轻娃啊!有情有义,村里哪家有点大事小事,他总是第一个出来忙前忙后。那么漂亮的猪场小学,就是他盖的。他让多少孩子重新返回校园。煤洞坡我堂兄弟的儿子李红兵冬天没鞋穿,赤脚去上课,彭克忠还自己掏钱给孩子买了球鞋。他当校长这些年,把学校治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上学也不用缴书学费了,听说后来学生上学不仅不收钱,每天还管一顿饭,有肉吃,这么好的校长哪里找,他不该死呀!”
郑胜律师说:“老人家你反应的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是啊!彭克忠校长是不该死,昨天下午我们还特意去了一趟他生前修的那所猪场小学,那简直就是大山深处的一件艺术品,他那书法写得——真叫一流。这样的人才不要说放在农村,就是大城市里也不多见。可惜了!他最后就被那婚姻给害的。刚才我还在和彭雨开玩笑,这娶媳妇可不能大意,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娶一魔鬼。关于彭克忠和他妻子胡远笔之间的事,老人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看得出你是有点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老人回忆道:“我今天来,确实是有一件事要说。这事发生在前年冬天。这个杉林村,就我一家装了一台座机电话,有一天晚上,深更半夜的,我都准备要睡了,可这个时候,我家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我儿子他们打来的,一接听,却不是。电话里有一个人对我说,胡远笔家找了几十个人要来大坡上杀彭克忠,叫我赶紧去报信。我心想,坏了,不能让那些恶人得逞啦!当夜下着雨,我挂了电话之后便朝彭克忠家跑去,那段时间胡远笔经常带些恶人来杀彭克忠,彭克忠平时是不敢归家的,可是那晚上他偏偏在家,他开着一辆面包车,带了范应能和刘长江来家里拖洋芋,我把有人通知说胡家要来人杀他的事讲了,他们三个都吓坏了。”
老人讲到这里开始不停地咳嗽,毕竟上了年岁的人,说话多了就气喘。
郑胜律师递给老人一张纸巾,等了片刻,见老人恢复了常态,才说道:“那个电话的内容是真的吗?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胡家杀手后来有没有来?”
李德群老人说:“来了,后半夜,来了四辆车,因为天黑,不知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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