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车这行,师范生彭克忠只能算是新兵,他还没有掌握到技巧。
因为是新人,没有固定的业务,完全靠运气挣钱,即便等到活了,也未必能拿下来。干了三天,他总共挣了66块钱。吃饭下来剩下的已经没有几块了。如果照这样下去,那么这两个月时间,最终也只会白白浪费,买了车票回到贵州,肯定已经是身无分文,回想起当初可是抱着两个月挣6000元的雄心来到通海的,这下可怎么办?
下一学期的书学费用啊!师范生欲哭无泪。
日也发愁,夜也发愁,整个人都颓废了,看清现实的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笑容,如果不是三哥彭猛一再给他打气鼓励,他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
身在外乡,能省则省,克忠没钱去住旅馆,仍然住在二十六隔。还好彭猛这段时间是上夜班,不回来睡。三哥10天一轮班,彭猛说了;要到下周三才换回白班,于是师范生暂时一个人占了三哥一张床,那是一张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可却睡得不安稳。
心里有事,睡眠就轻。再说隔壁那间小屋,克忠不知诅咒了那间屋子多少回了。因为它老是有声音传来;每晚都会规律性的吵:先是一群人喝酒划拳闹到深更半夜。到了凌晨一两点钟,好戏登场了;床拼命的摇晃,吱吱呀呀在响,还伴有女人放肆的呻吟,这种原始的响声,似乎很痛苦,似乎也不是那么痛苦,师范生听起来,感觉不熟悉也不陌生。
偶尔还会有吵闹或者打架的噪音,每次喝酒过后都会发生。永不消停。一群人在屋子里哭天呛地,有时还发展到屋外的院子里。男的嚎叫,女的哀鸣;每天这些响声都在变着法子变着花样惊扰彭克忠,吵着师范生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白天的时候,师范生曾留心观察过,那间小屋住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女的衣着暴露,涂脂抹粉,男的身上雕龙画凤,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鸟。克忠悄悄问过彭猛,那是些什么人,三哥彭猛说:混社会的,一群少不更事的混混,阿飞,全是外地人,不务正业,干的都是些坑蒙拐骗的勾当。特意交待克忠不要招惹他们。
其实不需要交待,克忠也不敢去招惹这些人。只好每晚临睡前用纸堵了耳朵。
这天黎明,克忠又一次听到女人原始的呼唤,极响极荡极放肆,就像农村老家杀年猪一般,还有床在拼命的嘎吱摇晃,师范生再也无法入睡,起来在院中打水洗了脸;看看时间,才五点一刻,天刚开始有些蒙蒙亮,东方有点鱼肚白。三哥彭猛上夜班,还没回来。克忠不打算再在屋子里多呆一分钟了,给三哥留了纸条,便往小树林走去。
因为太早,小树林还不见一个‘撵车的’,只三两个清洁工人在清扫路边的垃圾。
马路边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用三轮车推来了早餐,有粥和馒头,克忠花五毛钱买了一碗粥,在旭日的光辉下,站在磅秤旁边吃了起来。粥吃完了,心头却逐渐升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惆怅来,遥望远处的天幕,心想这个时候妈妈一定起床上山干活了。
麻老黑和猴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克中还在发呆。二人将车锁好,上来和克忠打招呼,麻老黑问:“彭克忠,早餐吃了吗,你今天还跟我不?”克忠道:“一会儿看情况吧!天天麻烦麻大哥,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猴子说:“大家出门在外,相互间帮点小忙那是应该的,不存在什么麻不麻烦,如果你还没上手,我也可以带你。对了,中午我接了一单活,克忠你去不去?”克忠问:“什么活?”猴子说:“现在四十八隔要扩建到六十隔,昨晚房东给我讲了,叫我中午找几个人过去帮忙卸砖,五分钱卸一块,麻老黑是愿意过去的,如果克忠你也愿意去,那么就算你一个。”克忠同意道:“那好吧,你们去的时候叫上我,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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