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黑领着彭克忠,两人走在那尘土飞扬的公路上。公路的两旁,是农民种的烤烟叶,绿油油一片摆开有好几十公里,一些农夫背着喷雾器,在给烟叶喷洒农药。麻老黑说:“这路真他妈难走,来的时候坐那货车倒还不觉得远,现在走回去,怕没三四十分钟是不行的。”克忠问:“难道从这里没有公交车回小树林吗?”麻老黑抱怨道:“你以为这里是大城市呀!有公交车?其实这儿和咱们老家差球不多,只是多了一些破厂而已。现在我们所在这个地方归七街管,要逢赶场天才会有三轮车出来拖客,今天又不赶场,只能慢慢摇回去。都怪你这狗日的,否则也不至于走这冤枉路。”话虽刺耳,师范生却不好反驳,唯有唯唯喏喏而已。
麻老黑嘴里骂骂咧咧,两眼却不闲着, 四处东张西望。克忠注意到了,问道:“麻大哥,你看什么呀?这里到处是烤烟,咱们老家也曾经栽种过,你又不是没见过。”
麻老黑诡异地笑道:“你小子懂个球,我哪里是看什么烤烟,老子在看人。”
克忠奇怪道:“看人?这人有什么好看。”麻老黑神秘地说:“所以才说你小子傻呢,这一路走来,不知你有没有留意到那些停放在马路边上的自行车。”
克忠点头道:“看到了。那应该是烟农骑出来的,都锁着呢!”
麻老黑笑道:“今天忘带工具了,没办法开锁。我在找那没上锁的,想‘借’一辆骑回去。”
克忠道:“莫非麻大哥和这些种烤烟的农民熟?”
麻老黑道:“不熟,鬼才和这些农民熟呢。”
克忠不解:“既然不熟,他怎么肯借给你?”
麻老黑道:“他不‘借’咱们不会自己拿?我这一路寻来,有几辆看上眼的都上的双保险,他奶奶的,现在通海人学乖了,这些‘回子’的安全意识提高多了,当时我初到云南那阵子,许多人就靠‘这个’为生,出来溜打一圈,顺手捞辆自行车回去,也能卖几十块钱。”
克忠终于弄明白了,吃惊地叫道:“这哪里是借,分明是偷呀!”
麻老黑不快道:“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大家背井离乡出来干嘛?不就为了挣钱吗!既然能赚钱,什么事没人去干?借辆自行车,也强过那些卖皮肉的。”
克忠不同意,道:“麻大哥此言差也,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咱们撵车也好,进厂也罢,靠自己劳力挣钱,不丢人;但如果靠走偏门捞钱,干那违法的事情,不仅丢光了自己的脸,就连祖宗的脸面也一样丢光了。再说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无论做什么,都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行事,超越界限就是违法,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就像麻大哥刚才说的‘借’自行车这种行为,明明是偷,如果被抓,肯定会坐牢,我劝麻大哥还是别再打那些自行车的主意了。”
尽管师范生如何苦口婆心,良言相劝,麻老黑就是不理睬,他一双贼眼仍然到处搜寻目标,还说克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气得克忠决定要和他分道扬镳。可这里只有一条路,克忠让麻老黑先走,自己远远跟在后面,摆明是要和麻老黑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两人之间保持了大约10多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又走了十来分钟,纳家营小镇已经在望了。这时麻老黑终于发现,有一辆停放在路边一棵柳杉下面的自行车没上锁,是一辆老牌‘永久’,大单车,个头高,装了个货架在后面,可以带人,车身虽然旧了点,但轮胎尚好,麻老黑四顾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推着就走。瞧他那熟练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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