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监听器?”齐熠目光冰冷的望向她。
齐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不光是监听对话,包括所有的信息通讯也被一并监听着,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是允莜。
“…”允莜沉默片刻,点了点右耳,“帮我把它拆出来,我不会再隐瞒。”
路言锐走上前,看见她耳垂上湿润的水渍,半眯起眼问道:“你在试着屏蔽它?”
“安装了七年的老设备,有时洗澡进水后会漏电,仅此而已。”允莜道。
齐熠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刚在浴室里找到她时,她手里攥着的那把匕首和绳子。
她不信任齐熠,不信任就睡在隔壁的陈周周和鲁霄,不信任任何人。
在齐熠打来电话前,她短暂屏蔽了自己身上的监听设备,她料到自己会因为齐熠的盘问陷入危险,所以为了自保她准备逃。
她能仅靠一个眼神告诉齐熠隔墙有耳,告诉他家里还有两名警察让他放心去处理,却也能在他走后策划一场逃脱,甚至齐熠昨晚离开本身就是她用来调虎离山的,为的是吸引那些原本暗中注视她的目光。
她聪明的像一位罪犯。
窗边渐渐自下而上漫上几丝浅淡亮光,同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齐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五点整。
他抬眼询问陈律勇:“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允莜淡淡道,“而且入狱是他自己的选择。”
“允莜,不要自作聪明,”齐熠紧蹙眉心,指尖深陷在沙发里,“你是不是觉得在场的刑侦人员没人能救得了你?”
“……”允莜沉默了。
陈律勇戳了齐熠一下,示意他不要激动。
“不能让谢峋上法庭,允刚的事都没查完,就这么结案?”齐熠因为清绪激动,眼底染上一丝隐约猩红,“老陈,你能保证上头就干干净净吗…”
对方为了杀允莜这么一个证人,连狙击手都敢派出来。
这说明对方足够危险,而最危险的不是对这个城市无孔不入的渗透,而是在管理严格的警局内埋藏了无形的手。
这么多天上层给齐熠施压愈发明显,上头越是催他结案,他就越咬死不放把允刚往死里查。
这也导致面对油盐不进的允莜,他几次都险些无法维持冷静。
允莜什么都知道,但无论齐熠怎么尝试,都在她身上找不到突破口。
“少扯上头,”陈律勇打断他,低声道,“别以为只有你能察觉到,但谁能拿把铲子把整个警局翻一遍,大家都心照不宣在下头办事,就算问题真的出在上头,没有证据,不等上头出事,你就得先出事。”
路言锐蹲在落地窗边打着电话,谈话间点着了一支烟。
鲁霄和陈周周早已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几人对话了一阵,听得云里雾里。
“这位…小妹妹,有东西安在耳朵里七年,你没想过摘下来吗…”路言锐终于通完了电话,掐灭烟抄兜返回,“除非,用一般手段根本拆不出来。”
“安上它的人说,强行拆除,会炸哦,”允莜看着他,歪头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我哪知道他是不是骗我,但我当然是不敢去碰的,”
她抬手指着脑袋,“它万一在里面炸开,砰——”
路言锐向齐熠传递了一个眼神,拆,还是不拆?
齐熠眸色冷冽,扶额道:“你其实没有必要所有要求都压上筹码。”
她知道自己的命和开口的真相成了筹码,才敢放心让他们帮自己拆除监听器。
“要拆的话,我一个人办不成,我又不是医生,”路言锐摊了摊手,“不过刚刚联系了小安,她说这种的可能会相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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