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乘着轻功闯进来时,正看到那人红艳的唇含着一颗葡萄不紧不慢地吞进去。
他松了口气,还能吃葡萄,应该没……
范闲心中的庆幸在靠近那架秋千后彻底消散,面容清俊的青年飞速靠近,落地时已面无人色。
“李承泽!”
眼前的场景足够范闲目眦尽裂,他颤抖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竟觉得有些不真实,周遭的世界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怎么都看不分明外面的世界。
喧嚣远去,大脑一片空白。
谢必安倒在二殿下脚边,双目通红,一言不发,连最讨厌的范闲来了也一动不动。
这一架秋千外,那株上次李承泽向他展示过的葡萄苗已经快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上面的鲜血凝固成暗沉的色泽。
二殿下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比起平常的虚弱苍白,身上艳色更盛。
她睁着那双素来带着冷嘲意味的眸,眼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姿态从容。
只有唇角的血痂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也不损她风姿,反而让她看起来更为艳丽夺目,似……荼蘼盛开一夜的花,在即将凋谢的最后时刻,便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范闲,你来了。”她语气平和,像是见到个寻常的故人,再没有以往的唇枪舌剑,寸步不让。
范闲世界里的那层纱终于消失了,他猛地上前,握住二殿下的手腕。
指下的脉搏已至无力回天之境,范闲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那张俊朗阳光的面容,多了几分癫狂。
“李承泽,你又服毒!”他语气愤恨,带着说不出的惶恐,“你怎么敢死,怎么能死!我分明就快要接你出去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
二殿下这个将死之人比他淡定多了,慢慢咽下最后一口葡萄,语气竟还含着笑意。
“我倒是不知,小范大人这般在意我的死活,咳咳咳……”也不知是不是吐血吐多了,连说这点话都格外困难。
二殿下气息渐弱,有些茫然地看着范闲。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范闲眼眶一热,一滴泪砸下来,他已经松开了手,不再把脉,因为二殿下如今的脉象已经十死无生。
“李承泽,等你好了再来问我。”他嗓音嘶哑,像坑洼不平的石板地,格外粗粝。
李承泽随他去,伸手搭在秋千上,尽力维持语速如平常那般缓慢:“你总说我恶毒,揪着我不放,当初几次求和,你都不屑一顾。”
“可是对于太子,你却能全无芥蒂,欣然接受,甚至与他合作算计我。”
“分明他做的不比我少。”
“到底是为什么呢?”
二殿下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毒入心肺骨髓,痛是当然的。
她假作无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在范闲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揪住衣袖,缓慢地呼出堵在心口的那股浊气。
“范闲,你写出了《红楼》,写出了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为何……为何独独不明白我?”
她是真的欣赏范闲,视他为知己。原本是因为他身上自由的气息,后来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叫人叹服的才华。
但真正击中她的,还是那日祈年殿夜宴,范闲说:
臣觉得殿下适合吟风赏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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