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人马齐动,二皇子府中却难得安静。李承泽坐在葡萄苗旁的秋千上幽幽晃着,手里提着串紫红色的葡萄,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必安,我死后,记得为我收尸。”
她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剑客说道。
谢必安握着剑的手颤抖弧度越来越大,那双从来沉冷稳重的眼一片通红。
“殿下……属下永远追随您。”
无论是生还是死,谢必安永远都会守着殿下,他痴望着她散开一半的鬓发,眼中神色坚定无比。
“你死了,谁给我扫墓?谁每年给我送葡萄?”
李承泽笑着转过头看他,说话的间隙又摘了颗葡萄,笑吟吟地咽下去。
仍是仰起头,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随后伸出猩红的舌,将指尖的葡萄缱绻地一卷,便眯着眼陶醉似地回味起来。
“必安,活着吧。”
她要取死,是为了她自己。
谢必安却没必要跟着她一起死。
谢必安不说话,眼中仍是一片坚定。
李承泽多了解他啊,当然知道这是剑客无声的反抗,只好冲他招招手,“过来。”
谢必安老实走过去,对上二殿下那双已然浮现出痛色的多情眼眸。
“殿下……”谢必安知道,殿下毒发了,可他还暂时不能死,他不放心旁人安置殿下的身后事。
剑客眼中浮现出极致的痛色,比起李承泽这个吃下毒药的人还要绝望,“殿下……属下带您走,离开京都,去江南,去苏杭,去任何地方。”
他有些慌乱地说着,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不似活人能发出的。
“属下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将殿下平安送出京都。”
“只求您,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李承泽怅然地看着他,唇角微翘,却是染着丝丝痛苦的颤音,“必安,不是我不给自己留生路,是生路已经没有了。”
“带着我,你哪里都去不了。”
那人不会放她走,真如谢必安说的那般做,那定然是天涯海角无安处。
她也不想苟且活着承受那个人恶心的感情和欲望。
况且,杀出京都这事儿,谢必安做不做得到还是两说。
“把我的葡萄苗带走,种到……我的墓前。”
“记得常常来照顾它,顺便来看看我。”
“假如有一天你不想再来,至少我还能自己摘葡萄吃。”
越到后面,她的呼吸便越重,声音却越来越轻,断断续续,像要随风而去。
谢必安跪倒在她身前,僭越地伸出手,握住二殿下指尖。
“殿下……”
剑客哀悸难言,抱着他的殿下一口血吐出,紧要关头,他还记得不让血迹弄脏了她的裙裳,鲜血悉数溅射在那颗葡萄苗上。
将青翠的幼苗,染成一株红色的花。
李承泽软软靠在秋千上,逐渐黯淡的眸看向谢必安,唯唇角翘起一丝温柔的弧度。
“别太难过。京都之中,谁都会死,只是这一次恰好是我。”
谢必安已说不出话,分明服毒的是李承泽,可他却大口大口吐出鲜血,双眸赤红如同邪魔,眼底深处是悲悸到极点的痛苦。
李承泽勉强笑了笑,试图再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却一下咳嗽起来,喉间一阵腥甜,“咳咳……”
“噗——”这一声后,二殿下手中的葡萄染上了零星的殷红血点,她不甚在意地擦了擦唇角,虽然嫌弃,但也还是将那有些脏了的葡萄一一吃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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