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三古设曹协-远道（下） (2-1)

“自然不晚。”

洛阳第一名楼“ 燕春阁”顶楼轩窗旁，对饮二人娓娓道来，叙起往事，推杯换盏几番，俱已面现微红。

“然照直讲，朕时常在想……”刘协答过曹操回忆中那一问，却复垂眸，轻晃手中酒盏，其中琼浆不知何时已见了底，“倘当日朕事败，倘当日朕行止失当，倘丞相不愿相佐……”

话音未落，忽觉手中酒盏被取下，随即是温声入耳。

“陛下，臣向来以为，行过的路，无论坎坷崎岖、风平浪静，既已过往，便不必时时回望。兴汉之途，道阻且长。然如今大汉业已还都于洛，四方归附，这远道，是陛下亲自步步走过。”

说话间，对面人又向盏中续上近半佳酿，抬首面他而笑。

“待到风歇雪住，反添妄自菲薄，岂非有负来时于风雪满目之间笃志而行的自己？”

抬至半空的手因在其时停滞片刻，尔后终是接下酒盏，轻轻点头，回以一笑：“丞相所言极是。”

“臣言既是，陛下今后再不可作此想了。”曹操见刘协依允，方道，“臣今日亦有要事相商。”

“丞相邀朕出宫前，讲定是微服出巡。”刘协笑道，“如今反出尔反尔议起事来，朕可不依。”

“岂敢。此事也并非朝中紧要之事，无需劳心伤神。”曹操笑答，“陛下愿听便听。倘不愿，便改日再议。”

“不过戏言，丞相如何当了真？”刘协忙道，“但讲无妨。”

“近日臣想起，一朝每逢治世，多新拟年号为贺。”曹操道，“臣以为，今世虽不比昔时文景之盛、光武之兴，却也着实算得四海绥定、天下初平。”

言毕，他转身启窗。小小一方窗中，纳尽其下十里长街，轩馆林立，酒幌迎风，灯火通明，人群熙攘，笑语声喧，长街不尽，繁华未歇。

“一己之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出乎意料地，刘协只是搁下酒盏，轻轻摇头：“丞相且道现今年号为何？”

“'建安'。”

“'建安'，'建安'……洛都重建，治世长安。”说话间，他亦将双眸偏向那满窗灯花繁，叹道，“这年号寓意本就极好，不过是往日未逢堪配之世罢了。”

“原来如此，到底是陛下思虑周全。”曹操点头，“臣便伏祈天下如陛下所愿，常作治世，长盛久安。”言罢，他执盏，笑向刘协。

“愿诚如丞相所言。”

看今时，案前奉玉盏一双，盛来琥珀光，相碰起琅珰。

愿来日，陛下班珠履三千，君为治世主，臣作兴国相。

一时酒各半酣。刘协不胜酒力，因斜倚窗边，侧眸漫看那长街人来人往。

“陛下喜看此景，日后逢年过节，何妨常来。”曹操道。

“丞相尽道醉话。”刘协笑回道，“逢年过节，朕与丞相岂非天底下至忙的两个人？”

“忙里偷闲，最得其乐。”曹操一笑，目光亦流转至窗外，“……同这长街一般，陛下的路还长。”

“兴汉之路，自然如这长街般望不见尽头。”刘协不由一叹，“然如今朕有丞相相佐，又何惧远道迢迢？”

曹操轻轻摇头：“陛下还年轻。这长路，陛下终是要一人走。”

刘协惊闻此言，一刹酒醒大半：“丞相这是何意？国不可一日无相，更何况……”

回应他的却只有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臣是过去的人。然则……陛下的来日还很长。”

刘协猛然回首，却见案前空无一人，案上酒盏滴酒不沾。周身不知何时已暗彻，直到他连自己在盏中的倒影都不再看得清。

几乎不曾有分毫犹豫，那已经唤惯数载的二字再度脱口而出。

“丞相！”

他很快听到应答，却再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何事？”

萌三国同人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