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丞相,要我说…”
“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曹操只觉迷离恍惚,眼前视域越来越窄,而后彻底陷入黑暗。
“今天上朝务必小心。”别过马超后次日的黎明,曹操与刘协并行于宫巷时忍不住叮嘱。
“好。”刘协应道,“你也注意观察,有什么动静尽量告知我。“
“你说马超他们…真的会来吗?总觉得不放心啊。”曹操仍觉得有些不安。
“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过了…”刘协叹道,“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多不可靠,人这辈子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曹操显然对这番话颇不认同。
刘协点点头,又轻轻摇头。
有时候,还真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等众臣按次序恭立于朝堂之上,刘协归座后,早朝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大臣依序汇报各部工作,刘协尽力聚精会神将政策安排下去,眼看早朝已近尾声。
这天的早朝,曹操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身侧的镇国大将军身上。那位倒是神色自若,全然不见异色。曹操稍稍放心,看来确如杨婉推论,今日早朝太过仓促,并非乱党出手最好时机。
刘协宣布早朝结束,群臣渐次退出朝堂。曹操出殿前不住地回望刘协,却只得被人流簇拥着走向殿外。
曹操顺着人流疾步前行,兀自低头想着心事,竟一下子撞上了前面的官员。他忙抬起头道歉,却发现那官员根本无暇顾及他,而是颤颤巍巍地后退———宫门口竟有几百伏兵正一步步逼近,持矛直指群臣,人头攒动,长矛锐指,好似黑云压城。
曹操心下警铃大作,忙回身去看刘协,赫然发现龙椅上已空无一人。
“各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伏兵中一个似乎是统领的人上前一步,细看之下,竟是带着面纱,“今日并非有意让各位为难,只是有一事相商。”
见群臣个个不敢发话,那人满意地笑道:“如今虽是汉室操觚,却日日烽烟四起,诸君试想,一切皆缘何而起?”
群臣可是有低低的议论声,大部分人并没有听懂他这一席话的真正含义,只觉大事不妙。
“恐怕罪魁祸首,就在诸位当中。”那统领收敛了笑容,“现有一人,日日视朝纲若无物,向陛下进尽谗言,扰惑圣听,致使陛下治国多误。曹丞相,你可还有话来狡辩?”
曹操尚在思虑这人的真正意图,忽闻那人说到自己姓名,这才了然,他恐怕是想……
“本人都无法辩驳了,那便是认罪?”统领重又恢复了刚才的满面笑容,“诸君,可有异议?”
众臣皆是面面相觑,林立的刀锋就在自己眼前明晃晃地映着日光,一时间没有人敢发话。
统领一副意料之中的面色,冷声道:“曹操,你祸乱朝纲之事已致天下人共愤,汉家社稷岂容得下你这反贼?行径之可耻,该当天人共戮!”
说罢,他缓步来到群臣近前,道:“今日奉天下苍生之意,清君侧!”
群臣这才明了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只可惜匕见之时已图穷,现下别说是援军,恐怕是活着出这宫门都难。
那位统领似是看懂众人心中所想,微微张口道:“各位大可放心,鄙人不过是将陛下身侧的反贼清绝,自不会殃及池鱼。各位汉臣只管各自归家,日后好好为大汉尽心力罢。”
明明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但群臣中没有一人面露喜色。清君侧,说直白些就是准备夺位了。今日是汉臣,还不知何时就改朝换代,成了哪朝臣子去。对那位曹丞相下手,原因也简单,只因曹操虽年纪轻轻却也曾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只是汉献帝亲政后便不多过问国事。谁知就在近日又登临朝堂,似是有夺权之意。而这一方势力哪里甘心将帝位拱手相让,便提前打曹操个措手不及,此人一除,夺位之路再无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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