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超婉）风过谢桃花2 (2-1)

二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门帘传来声响，接着是一阵轻重缓急的脚步声。看来是杨婉回来了。马超想。不过这脚步怎的有些急促…

“许是药筐子太重了吧。去帮她拿进来吧…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进山啊，也太危险了些。”马超想着放下手边的书，纵身下榻，不想刚出了房门便看见杨婉倚在走廊边喘着气，肩上勉强挎着装满药草的药筐。

“你怎么了？”马超赶忙上前接下沉重的竹筐，轻轻放回地上后扶着杨婉回房里坐下。

“咳…今天运气不好，上山碰着蛇了。”杨婉强颜欢笑道，“是条不小的花蛇啊……”

“可是被蛇咬了？”马超惊道，再看杨婉微微颤抖的手臂，惊觉其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咬痕，正向外渗着暗红的血。

“这蛇我认得，是这一带常出现的毒蛇…好在毒性不强，休养半个月便无碍。”杨婉说到这里，眼神忽而有些迷离地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只是我这医馆，怎么能歇啊……”

“可你的伤势…难道城里就没有别的医馆吗？”马超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心惊。

“连客栈都没有，莫说另有医馆了。”杨婉苦笑道，“因为是城里最后一个医师，哪怕为了这座城的百姓，也歇不得一天啊。”

“那你之前的医师呢？”马超照杨婉的指示寻了些药草捣碎小心翼翼给她敷上。这位姑娘心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旁边没有人时总是郁郁寡欢。

“那坐下来慢慢听吧……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说实话，这城里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从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父母，师父却把我当亲女儿照顾，还教我医术，叮嘱我一定要学医，出师了就可以下山开医馆。我问师父为什么是我，师父总不回答。

“师父总是戴着面纱，从不以面目示人，听声音像是位女子。师父的医术高超，却不下山行医，只有山下的人来师父居所前叩门才会出山诊治。我也曾问过师父为什么不下山开间医馆，师父还是没有说。

“当年与我同门的只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师姐，她学医时像有什么天赋，进步很快，学成后便拜别师父独自下山。直到后来师父外出云游送我下山，她也没有回来。

“师父临走前告诉我，这城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医馆，她希望我在这里行医收徒，不要让这小城的百姓连病都看不起。也许师傅受过这里百姓的恩惠罢…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呢。

“我也不过遵从师父守着这间医馆罢了。”

杨婉用一句颇为无奈的感叹结束了讲述。

“说了这么多，都忘记你也要休息了。我自己回房就好，你也早些歇下吧。”

“杨姑娘请等等。”他听完这段长长的往事，终于下定决心道。

“什么事？”

“超以为人应遵从内心，而非他人。若为他人意愿而活，少不得索然无味。”

“……遵从内心吗？我倒也想啊。你且歇下吧。”

一宿无话。

第二日清晨，杨婉照常开着医馆接诊，面上竟不见半分疲色。马超担心她积劳成疾，也从旁帮忙照管着。直至饷午人方散去，杨婉早早闭了门帘，在里间看着药典。马超收拾好煎药的器具，也回里间坐下休息。

“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这样子恐怕一个病人都接不下。”杨婉见他进来便放下书道。

“应该的。当是借住的报酬了。”马超笑道，“不过下午你定是不能去采药了，不如我去吧。”

“不用了，我只是左手动不了而已，再说你认不得药草，怎么采？我自己去就好。”

“杨姑娘此言差矣。我这一路上没有一家驿站，喝山泉摘野果，还是有些经验的。杨姑娘只管告诉我药草名和样貌，放心让我自去采便可。”

“你这样子倒和我刚开始学医时蛮像的。那你去试试，这里就有本药草图鉴，取前十种每种各十棵。”杨婉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山上相似的药草多了，多半会摘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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