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偏远的小城里已然热闹起来。这小城少有人至,偶尔的来客都会受到全城的欢迎。时光荏苒,小城已然独自蹚过无数的年岁。
小城很小,小得全城只有一座医馆,可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医馆,担着全城人的生活。
“杨姑娘,你这方子真是奇了,几两碎银的药材就把我家孩子这累月的咳疾治好了!”小小的医馆前,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连声道谢。
“她没事就好。”医馆里的少女一笑,“行医济世本是我等本分,这孩子好生照顾着,说不定以后能跟着我学医呢。”
“这孩子若是跟杨姑娘学医,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妇人说着,那女孩子也兴奋地摇晃着母亲的手:“我要和姐姐一起学医!”
“好,等你长大,姐姐就教你,好不好?”少女抚着小女孩的肩,朝她眨眨眼。
“好!杨姐姐最好了!”小女孩清脆的笑声,惊起满城的雀儿,小城的春色也在散去的晨雾中渐渐显现出来。
小城的时间过得很慢,像城外山脚下的小溪,静静地淌。医馆清闲的时候,杨婉总是在城楼上向外望。目之所及,尽皆是无边的旷野。在小城当医师的生活很悠闲,可是毕竟少年心性,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总是想走出去闯一闯。
“有点…无聊呐……”
杨婉倚在城墙上俯瞰整个原野。小城的春景延续到了城外,野旷天低树,虽辽远却也太寂寥了些。
“算起来,城里两年没有人来过了。欸,下面是…一个人?”
马蹄声由远及近,腾起一片飞沙,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不过可以肯定,这是这些年小城唯一的来客。
“太难得了啊……下去看看。”杨婉纵身跳下石阶,一路行至城门前。城门外的人见杨婉出来急忙勒马,“你是…这城里的人?”
“当然了。不过来我们这儿是有什么事吗?我们这地方啊,都几年没人来了。”杨婉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掩面一笑,“看你这身行头,是恰巧路过吧。”
“是。赶了十几天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还好这里有座城,不然估计就要在野外露宿了。你们城里可有客栈?”
“那不巧了,没有。”杨婉一摊手,“城里本来就没什么来往客商,大家都只做小本生意,哪有人开客栈啊。”
“这样吗…”来人皱眉道,“这就难办了…”
“没关系啊,我们城里的人都很好客,毕竟少有人至,看见你比看见珍奇异兽还觉奇呢,还愁没有地方落脚?”杨婉道,“走,我带你见见他们去。”
“欸…”
见来人有些为难,杨婉也不强求,便道:“想来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不如先到我的医馆歇下,明日再做计议?”
“也好。那便谢过姑娘了。”
“对了,我是杨婉,不知你…”
“敝姓马名超,表字孟起。还不知怎么称呼?”
“城里人都叫我杨姑娘,也听习惯了,就这样称呼便好。”
“没想到杨姑娘还开着医馆,你可是医师?”
“是啊。我家医馆就在这边,请随我来。”
第一次来就遇见这样的姑娘,这次旅途也定不会单调了。
“医馆里刚好有一件空出的屋子,勉强可以算作客房了。”杨婉推开虚掩的门,踏上二楼,“呐,就是这间,你先休息,我去山上采些药。”
“你…不休息吗?”马超卸下带着的包袱问。
“每天都是这个时辰进山,习惯了。”杨婉摆手,拾起门旁的镰刀,“医馆没有药就像士兵上战场没有枪,全城的百姓都在我这儿开方子拿药,这万万等不得。”
“那你路上小心。”马超看着她熟练地背起竹筐,不禁猜想这杨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放心吧,这附近的山道我少说也走过上百次了,山势地形熟得很。你就在医馆里好好休息,有人来了告诉他们我不在便是。”杨婉一只脚迈出门槛,复又转身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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