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我做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吧......”
林苏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却写满了绝望。她的眼睛真正显露出一点笑意,却像是寂静的坟墓。
最后,她的笑容一点点模糊,脸部莫名开出了白色的花,片片花瓣飘落,最后白花弥漫了她的全身,最终只剩下满地的花瓣。
林苏!
林清黎像极力喊叫,最后竟张开嘴,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既是黑暗。
他立刻坐了起来缓解了一下呼吸频率,最后摸着自己满头的冷汗陷入无尽的沉默。
黑夜,有点长。
林清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只是凌晨两点半而已。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一片黑暗也不觉得害怕,然后拉开落地灯,拿上了一本资料书坐在窗边看了起来。
那些字仿佛活灵活现的,一直扭曲着,像是梵高笔下的【夜空】一样,旋转成漩涡的形状。
林清黎皱着眉闭眼冷静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放下书瘫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黑没有形状,也没什么看头,林清黎起身来回踱步在房间里。
最后,他立于窗前,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眼神深邃好像要望向更远的地方,他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连叹息的资格都没有。
“你也要离开了啊.....”
第二天,一夜无眠的林清黎刚洗漱完,就接到了来自公安局的电话。
比安德烈还要来得早,甚至没等到晨雾的消散,对于他来说的噩耗就传来了——
林苏死了。
“呃,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发现她没了呼吸,经过法医鉴定,是属于心力衰竭,希望您可以来认领一下.....”
对方的一口流利的俄语传入林清黎的耳朵,就像是从耳朵里进来的刀子一样,刺破了他全身的血管,最后刺向了心脏。
“小清?小清?!你怎么了啊?!”
耳边突然传来更为大声的急切的询问,林清黎顺着声源方向望去,先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最后才反应过来,那是李芳绣。
李芳绣刚一进客厅就看到林清黎脸色异常苍白,像是没了生命体征一样直僵僵的,她当即吓了一大跳。
林清黎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瞬间裂开,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她,语气细若游丝,嘴角稍微向上扬起,像是想笑一笑缓解情绪。
“没事妈妈,林苏没了.....”
话一说完,他感觉全身都异常疼痛,接着头痛欲裂,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模糊印象里,好像还有李芳绣的喊叫。
接下来,林清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掉入了黑暗的深渊,一直往下坠,一直往下坠,仿佛无止境。
他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时不时感觉浑身难受,口干舌燥,好像濒死之人一样,头像千斤重,有疼有晕,像是在坐过极速山车一样,头部还被什么东西不停的敲打。
有时意识昏昏沉沉的,有时又异常清醒的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对他来说,真的很玄幻。
他有段时间,能清楚听到外面的声音,却都很陌生。
他就这样,仿佛身处在死寂的一片汪洋之中,不上不下,一会儿感觉水像是野兽般叫嚣着,强灌进他的口鼻,耳朵,眼睛,几乎要溺死在水里,一会儿感觉要旱死在水上。
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躺在本体里时,他终于有了一种昏睡时的观感。
至少能感觉到温暖,至少能分辨出自己正在闭着眼睛,没醒。
当他终于又想起关于林苏的那通电话的时候,他又宁愿自己昏睡不醒。
只是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又不知维持了多长时间,当他又有意识的时候,心里又冒出那个永远不要醒来的想法。
只是这次,他没有任凭自己昏睡过去,他脑海里有一个自己的声音,一直冷静的提醒他,他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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