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年我告诉她，那个男人想让我爸妈把我押给他，等还钱了再还给他们。

姐姐听完后也害怕，但她告诉我，她不想让我离开她。

那男人走了几天，趁着一个爸妈又输钱的当口来到我家，要我。我觉得很恶心。

爸妈不知道他那露骨的眼神像要吃了我，还在骗我跟他走。

一阵阵恐惧缠上心头，从脊背到头皮都发麻。那男人叼着烟想拽我过去，我大脑空白，只记得顾禾说的话，不想离开她。

我用力挣扎，三个成年人的力气我根本比不过。害怕和惊恐达到极点，我几乎要被拽出门去。我张嘴咬上了那人的手臂，他大叫一声把我甩开了，我撞倒了花瓶的，碎片割破了胳膊，鲜血直流。

那男人看了一眼以为出了什么事，不想担责任，边骂边着急慌走了。爸妈瞧了我一眼，便骂了句没用走开了。

直到姐姐回来，看到我在地上哭，吓得丢了书包，背上我往诊所跑。直到医生帮我包扎好，姐姐的眼泪才堪堪止住。回家的时候，她好愧疚，觉得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我才让我受伤。她说，明明知道我会有危险，她还是没办法保护好我。

那年她十五岁，我十一岁。

……

过了几天，到了学校正式开学的时候，她问我:

“九点下晚自习不要我去接你？那时候好晚了。”

“不用的，我自己坐公交很方便。你可以早点休息的。”

“好吧。”她朝我笑了笑。

不过我知道，她只是嘴上答应我，但还是会每晚等到我回来。

有时候她在赶画稿，有时候会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我告诉她不用那么辛苦，她只说：

“我vb上的号能接很多稿件，趁着这段时间多赚一点挺好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一丝兴奋，不知在预谋着什么。我没戳穿她，只是提醒她别在沙发上睡觉着凉了。

时间过得好快，3月过半，顾禾的生日要到了。

我很早就买好了礼物，是一条竹节型的银手链，细细的，上面还坠着个小小的平安扣。

20号当天，我提前订了蛋糕到家，因为我九点回来买会来不及。

我跑着到家门口打开门时，落入她的怀抱。她拍拍我头笑着问我：

“买蛋糕的是不是你？我都给忘了。”

看她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我也跟着笑:

“是啊，我要是不买你肯定不会买的。”

“就你这么了解我。”

趁她摆弄着那蛋糕，我拿出了手链：

“姐姐，19岁生日快乐。”

她看着我手上的礼品盒满脸惊喜，嘴里还念切着:

“呀！你什么时候买的，好好看！这还是我收到过的第一条手链呢！”

“嗯。我帮你戴上吧。”

她手腕细细白白的，银手链戴上去更添一分美。

吹完蜡烛，她和我说，她并不在意过不过生日，她只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能陪在我身边。听到这话我愣了愣，没忍住开玩笑的说：

“那你以后结婚了还带着我当电灯泡吗?”

她也停顿了2秒，像思索般呢喃：

“我…好像从没想过…以后结婚这种事。不过没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永远的家人。”她又扑过来抱住我，还趁机往我脸上抹奶油，笑得像个傻子。

诶，好吧，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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