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还记得你我小时候一起在父皇御书房里读书的日子吗?”沈昭摸了摸身前的桌案,那时候她还没有这桌案高,坐在父皇怀里听他给皇兄考教功课。
沈琅眼中闪过追忆,点了点头,那可能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了,父皇对他敦敦教诲却也慈爱,母后那时也是对他疼爱非常,没掺杂着如此多的阴谋算计。
沈昭笑道:“皇兄小时候总说父皇偏心我。”
沈琅也笑,那时候不过是觉得自己一堆的课业,沈昭却在一旁吃点心,玩积木觉得不公平罢了。
“可在父皇心里,你一直都是他的唯一接班人。他教导你帝王之术,如何治理国家,如何驾驭群臣,他都一点点掰碎了教给你。皇兄也确实成了一个好皇帝,这说明父皇选人的眼光好。”沈昭仿佛又看到高大伟岸的父皇举着奏折一遍遍读给他们听的样子。
沈琅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也许父皇看到我如今的样子也会失望吧?”他放弃了自己皇帝的身份,以一个哥哥的模样懊恼的说着。
“失望?父皇看到皇兄因为这点事就一蹶不振的样子才更会觉得失望!”沈昭抬高音量道,她绕过桌案站到沈琅身边道:“皇兄,这天下是我沈氏的天下,不是她薛氏的!薛氏这么多年来仗着是皇兄的母族疯狂敛财占权,如今连皇位继承都要染指!”
她拉住沈琅的衣袖道:“你难道真的要这样任由着他们骑到我沈氏的头上来,让沈阶成为傀儡,他薛氏临朝吗?”
“朕没有!”沈琅听她说的面色苍白,想要反驳却又无力,只能低声道:“我以为我可以把控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她是我的母亲啊!”
“她是我的母亲啊。”沈琅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沈昭闭上眼,她小时候还曾经羡慕过沈琅有这么一个处处疼爱他的母亲,会在御书房门外接他,时不时的给他送来亲制的糕点,煲好的汤。
可她慢慢的发现,薛皇后对皇兄也并不是真正的爱,甚至对后来出生的沈阶也不是,他们都只是她向上攀登的工具,对沈琅好也不过是因为他被父皇器重被封为太子罢了。
一个由权利构成的空壳,又谈什么爱呢?
殿内安静的能听见沈琅急促的呼吸声,内室的人早就被下了令不要出来,连刚刚听闻了自己却是喜脉无疑的秦贵妃都不敢放肆,只能委屈的内室等着。
过了一阵,沈琅哑声朝殿外喊到让太监总管进来。
太监总管一直都守在门外没敢离开,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殿内似乎有争吵的声音。
“太后忽然得了急病,留薛家姑娘在身旁伺候,慈宁宫上下无召不得外出,都好好伺候这太后。”他轻咳了一声,深深喘了一口气又道:“至于其他的伴读,便都送出宫去吧。”
“待她们那个赏花宴结束,你便带着御医慈宁宫宣旨吧。”说完又抬眼看他道:“别让人扰了太后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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