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2-1)

“莞妹，对不起！你别哭了！”杨易枫帮她擦着眼泪，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能欺负你！莞妹，真的对不起！”

苏莞突然破涕为笑了，说:“木木，你的爱情观——这样可爱的吗？”

“呃，怎么？”他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她——可爱？是不是就是傻的意思呢？

苏莞突然凑前，揽住他的脑袋，然后将两片红唇热烈地贴在了他的双唇上。

这一亲吻，突如其来。杨易枫毫无防备。可是，他却并没有再退却。

苏莞何时变得这样大胆热烈了？是酒精的力量在作祟吗？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还有下回吗？苏莞心里可没有这个指望。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她离开他的双唇，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木木，知道吗？我愿意向你立下誓言，倘若人有来生，我希望下辈子还会遇到你！倘若人有来世，我选择不要忘记，来世我还要爱上你！”

“莞妹——”他喃喃地轻唤。

“听我说完！木木。”不能自已，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即便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心里仍然装的都是你！只是，下辈子，我不要在你面前活得——这样委屈！不要再把你——让给别的谁了！”

她说得有些激动，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莞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心里的怜爱，让他觉得心口抽搐得生疼。

他不会知道她的话会一语成谶——在将来的某一天，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而留给他的的确只有一颗充满爱意的心。

到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那个没有这个女孩的世界呢？

“木木，今生——我不要你的承诺！只是你要记得，下辈子——我要来娶你！”她拭了拭眼泪，冲他笑了笑，推开车门径直下了车，“我知道你不喜欢纠缠，今生我们——到此为止吧！木木，我走了！你不用喊我！”

“莞妹，你要去哪里？莞妹！”他还是忍不住呼唤，跟着她下了车。

苏莞招了下手，一辆出租车靠路边停下来。

“哥哥，明天见！”她打开车门，回头朝他笑了笑，笑容里的落寞，尽是“我们今生到此为止”了。

她坐进出租车，出租车缓缓地驶去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就要失去那个心爱的姑娘了，而且是永远地失去。一种难掩的伤感涌上心头，让他恍然产生了被抽空灵魂的感受。

他不放心，马上发动汽车，追赶那辆出租车，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直到到达苏莞家附近，见到出租车在她家门口停下来，看到她安全地下了车。

可是，她并没有马上上楼。

他看到她一个人在楼下徘徊，看到她坐在楼下的石阶上，看到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看到她在这寒夜里昏黄的灯影下抽动的肩膀……她是在哭泣吗？

杨易枫的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他很想走过去，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单薄的身体抱进自己怀里面，温暖她，抚慰她……告诉她，其实他的心里有多么在乎她！

他解开安全带，扣开车门，正准备奔过去，却看到苏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手里无精打采地拎着小包，有些僵硬地朝楼梯走去。

杨易枫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个让他心疼的单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昏暗的灯影里。

看着这个冬夜沉寂的四周，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过的一首《灯下夜风》，仿佛早有预知似的，正映照了此番情境:

那是一道风景

路灯站在黑夜里

孑然，朦胧

像只凄凉的眼睛

这样的夜晚

这样的深冬

没有酒杯

没有乐曲

只有凌乱的思绪

和一缕寒凉的北风

如果情绪

可以下一场雨

请君驻足

铺天盖地的

是什么旋律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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