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说过,一个不会脸红的人,是不可以相信的。
这话反过来说也应该是成立的,一个会脸红的人,大概是可靠的,是值得信赖的。
因为会脸红的人多半知羞耻懂善恶,“知耻,方能守正”嘛。
像杨易枫这样会脸红的人,应该是越来越少了。
这让苏莞觉得很有意思,甚至觉得很亲切,所以当听到他叫她“苏秘书”时,她心里有种本能地抗拒。
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人的姓名称呼,字数的多少是可以反映出彼此的远近亲疏的——
如果是三字姓名,比如江疏影,直呼其全名的,多半是普通朋友,叫她“疏影”的,可能是好朋友,而唤她“影”的,大约已经是情人了吧。
——界限多么分明呐!
相较而言,两字姓名却难叫多了,比如苏莞,若喊她“苏莞”,未免显得生分,若直呼其“莞”,则又未免显得过分亲昵,有沦为情人之嫌——
苏莞说:“杨易枫名字中有杨树有枫树,两棵树,我看以后就叫你木木得了?”
“木木?”易枫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傻,心里直呼反对。
“怎么?不好听吗?”苏莞笑道,“叫你‘两棵树’怎么样?”
“不好!”
杨易枫记起鲁迅先生《秋夜》中的句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嘴里抗辩道:“亵渎大师!”
苏莞心领神会,含笑说:
“不会的!先生的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你的两棵树,一棵是杨树,另一棵是枫树。能一样吗?”
理科生唐山没有听懂,插话问:“什么枣树杨树枫树?你们在说什么呐?”
杨易枫不理他,接着对苏莞抗争说:“还是不好!”
“叫你‘木木’你不乐意,叫你‘两棵树’你又反对,”苏莞哈哈一笑说,“那干脆叫你‘木头’好了!”
“木头?”杨易枫傻眼了,心里不很情愿地说:“算了,还是叫‘木木’吧。”
——很明显,虽然“木木”这个称呼有点傻气,但是“木头”这个称呼就有挨骂的成分了。
唐山在一旁看着,也笑了。
“你别笑!唐老师,”苏莞说,“以后我们就喊你大山吧?”
“可以啊!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嘛,”唐山嬉皮笑脸地说,“叫我大山小山都可以,叫我大唐也行啊!”
“那我们不叫你苏秘书,叫你什么呢?”杨易枫转脸向着苏莞。
“我嘛,”苏莞顿了一下,说,“叫我莞莞吧,或者直接叫我苏莞也行啊。”
杨易枫和唐山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苏莞以为他们不同意,马上强调道:“但是,就是不准喊我苏秘书了!”
“哦。”
……
其实,女孩子希望你叫她的名字而不是职务,等于变相地告诉你,你们可以成为更好的朋友。
不过叫女孩子的名字并不容易,起码杨易枫是这样认为的。
第一次叫女孩的名字,就像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男孩子多少会有些受宠若惊忐忑不安的,生怕牵得不好,以后没有机会再牵。
说白了,就是男孩子不光懂得出手温柔,还要学会在女孩子的手心里画圈圈,圈画好了,女孩子自然情愿把手往你手里送了。
同样,唤女孩子的名字也是如此,男孩子不光要声音温柔,唤得甜美,还要富含磁性。
杨易枫觉得自己不行,平时连歌都唱不动听,何来的磁性?就算他的嗓子是块磁石,当了这两年的老师,估计也该消磁了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暗自发笑。
“木木。”
“——呃?”杨易枫对这个称呼不大习惯。
“在想什么呢?”苏莞问。
“没,没什么。”
这时候,侍者送来了饮品,三人端起杯子,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继续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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