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清音 (2-1)

等到唐山进来，二人临时选了个近窗的小方桌坐下来等着，苏莞也便到了。

“二位久等了？”

苏莞迈着修长的腿走过来。脚上穿着浅灰低帮帆布鞋，一条纯蓝牛仔背带裤，裤脚挽起，裸露着圆润的脚踝和莹白的小腿，上身着白色长袖针织衫，留着齐耳短发，戴着黑边眼镜——好有学院范哦！

杨易枫的心里咯噔一声，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长久以来，他固执地认为留长发的女生好看，比如杨幂、高圆圆。以后，他知道了金晨、桂纶镁，开始觉得剪短发的女生也很好看。

后来，他看了韩剧知道了金泰熙，又觉得女生还是留长发更好看。

今天见到苏莞，他终于明白了——女孩子只要长得美，留什么发型都是好看的。

唐山也在一旁看呆了，连说话都忘记了。

苏莞在他们面前摇了摇手，二人才回过神来。

“呃——”杨易枫尴尬地张口，想说他们也刚到。唐山抢先说话了：

“不打紧的，我们也才来了二十多分钟。”

不是唐山喜欢撒谎，而是他认为，和女孩子约会，男生不提前等上半个钟头，那是男生失礼没诚意。

苏莞满含歉意地说：“今天办公室的事情多，所以——抱歉了！”

唐山打哈哈地说：“客气客气！劳苏秘书大驾，我们已经很荣幸了！”

苏莞注意到二人急促的呼吸，揶揄道：

“有劳二位久候，都等了半个钟头了，还喘着呢？”

其实，她在外面已经看到唐山刚进门的身影了。

杨易枫的脸红了，羞赧地说：“抱歉啊苏秘书，其实我们——我们也刚刚到。”

易枫跟唐山的认识不同，他觉得男女交往，彼此真诚就好。

唐山干咳一声，说：“你看，革命队伍里最害怕出叛徒了。要说今天这事儿，还是要怪老杨——”

“对对对，怪我！怪我！所以今天的茶钱——我请。”

杨易枫害怕唐山抖出自己不愿意赴约的前事来，赶紧认错，以制止他说下去。

苏莞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知道他们是怕迟到，才跑步过来的，这比早早地等在这里，更让人觉得温暖。

“都别傻站着了，我们还是坐下来聊吧。”唐山说。

苏莞看了看面前的小方桌，提议道：“要不——咱们换个圆桌吧？”

唐杨二人都表示同意。

——的确，方桌是有距离感的，两男一女，无论怎样坐，感觉上都有些疏离，圆桌则就不同了。

三人在侍者的引导下，选了个近溪水的圆桌。

杨易枫拿起点餐牌，询问道：“我们是先喝点饮品再点餐呢？还是——”

“一起点了吧！早晚都要点的，边吃边聊嘛。”唐山说。

“也好。”杨易枫把点餐牌递给苏莞说，“苏秘书，你来。”

“还是你们来吧。”苏莞客气地推辞。

“老唐——”

“别看我啊！反正是你请客！”

“女士优先嘛！”杨易枫再次征询苏莞的意见。

“你来吧！我无所谓的。”苏莞说。

无所谓？杨易枫觉得，在中国的餐桌上，最难点的两道菜就是“无所谓”和“我都行”了。

而最尴尬的往往是，菜都点好了，却变成了“有所谓”和“都不行”了，什么“我不能吃辣”“甜的会腻口”“这个脂肪多，人家在减肥”……

呵呵，这些，在他和黄亚玲谈恋爱的时候，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不过，他觉得苏莞应该是真诚的，既然她说“无所谓”了，这似乎好办多了。

“苏秘书有忌口的吗？或者有特别喜欢的？”杨易枫随口询问。

“我都行呢。”

你看看！来了吧！

他有些挠头了，心里想：你可千万别在我点了餐后才说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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