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知道

“咚”垃圾被扔进垃圾桶，那个被风拥着的影子也不见了

‘不是冲自己来的，原来只是路过啊。’苏愠祁想，拍拍手，低头继续顺着自己记忆里的路往家的方向赶。

为了学习方便，初中时，妈妈带她搬了家，离科心高中不远，两条街的功夫。

“九点四十六分。”推开门，同时出现的，还有妈妈的报时声

苏愠祁抬眼，妈妈果然正坐沙发上看着她，目光带着批判意味，屋内的灯光昏黄，似在尽力让家像家。

她攥攥书包带，向妈妈的方向走去，那头及肩短发下的阴霾面孔，让人心生怯意。

书包随着身体的泄力有些垂落，心脏跳动的声音充斥整个胸腔。

“还知道回来，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比平时晚了多少!”妈妈指着手上的腕表，碎发随着主人气愤而震怒

苏愠祁在心里整理了几次话，想解释，一抬头，张开的口又不自觉闭上。

‘反正都会挨骂，还是少浪费点体力心气，让她骂就好了。’她想，她想

“哑巴了?说啊!”

苏愠祁瘪了瘪嘴，“学校有点事，耽搁了。”

“耽搁了，什么事能耽搁快半小时!”妈妈从来不会轻易饶过她，自从六岁爸爸妈妈离婚，她眼中的一切都走向了另一条岔路口。

几件衣服被割分成两份，两股不同方向的风一吹，一个本就捆得松散的纸房子就散了一地。

“今天轮到我值日了。”她说，每个字都是事实，从未作假

“那你—— —……”剩下的话，在苏愠祁过滤一遍，成为收音机卡带的摩擦声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需要一个情绪排泄口，那些东西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她自然也就消停了。

苏愠祁听着这些重复的语句长大，却并不恨她，反而怜悯。

“反正说了这么多，你也不会听，滚房间里写作业去。”妈妈挥手，每一秒目光都在命令

她明白，自己还指望这女儿出人头地，有些事不能逼太紧，现在网络上的那些跳楼、自杀，她不是不懂怎么来的。

苏愠祁没回答，低着头，头发有点遮着眼睛，显得整个人阴沉沉，“我还没有吃饭。”声音有些低，温温的，并不影响人听清

“吃什么吃，你……”后面的苏愠祁没听清，她已经抬脚回了房间，不过也知道到底是哪些刺目难言

回到房间，她第一时间关门，不是不想上锁。

书包被挂在座椅上，她拿出剩下的作业，在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写完了一部分。

书桌上围了一圈书墙，台灯被排挤在桌角，只有中间空了一小块，留作看书、写作业。

苏愠祁习以为常地打开书页，思酎两下，开始下笔，唰唰的写字声不停，不需要一切涂改，或许从那支笔下写出的答案永远不会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肚子给她提了个醒——该吃饭了。

苏愠祁敛眼，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合上书和本子。

‘狗爪子挠似的，还是一样的准点。’

她起身，打算去找点吃的，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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