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动（3）

……

此时的她比起四年前那个冲动任性李寒衣来，显然是要冷静许多，说话做事也早已经不再横冲直撞，想一出是一出.

唐莲倒也罢了，他素来沉稳，即便遭遇险境，也能设法保全自身，然而王蓁却另当别论.

虽然同为雪月城弟子，但她身份特殊，此番出行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她父兄对她的看重，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届时雪月城恐难逃其锋芒.

百里东君叹道，

百里东君.：“偌大一个江湖，怕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李寒衣.：“是一个十七岁就修得罗刹堂所有秘术，差一步就入了那逍遥天境，并且身为天外天现任首座的孩子，他们能不怕？”

百里东君.：“十二年前魔教东征，雪月城拦住了，十二年后，一个少主归山，又有什么可怕的？”

百里东君.：“年轻一辈的事就让年轻一辈去解决，解决不了的才轮到我们这些老一辈.”

百里东君.：“我已经给唐莲传书了，他收到传书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王蓁有她兄长在，自然无需百里东君担心，倒是唐莲，他虽然年轻，但却一向古板，此番若是能让他做出些改变，也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李寒衣.：“写了什么？”

百里东君.：“就像师尊十二年前写给我们的信一样.”

话语刚落，只见汇聚于他掌心的酒水瞬间化为一只鹰隼的模样，贴着李寒衣的发丝疾射而出.

月光如水，清寒地洒落在铁马冰河之上，银白色的寒光闪烁，令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

远处，云雾缭绕，百里东君以内力催动酒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颇有几分超然脱俗的意境.

李寒衣不悦的回头瞪着亭子下的那人，

李寒衣.：“你还是这么爱乱来.”

说话间，她已踱步走进亭子下，在看到棋盘上的那个“囧”字时，先前的不悦之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少在她脸上显现的大吃一惊，

李寒衣.：“你这下的是什么棋？”

百里东君轻啜一口手中佳酿，仰天大笑，踏着豪迈的步伐离开凉亭.

临行之际，他回首一笑，声音中满是洒脱与不羁，

百里东君.：“这雪月城里，你练你的剑，我酿我的酒，这棋还是留给长风去下吧.”

九龙门内，唐莲伫立于长廊尽头，凝视着手中的信函，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庭院里，天女蕊一身红衣，赤金的发饰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将她衬得愈发千娇百媚.

天女蕊.：“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完，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呀？”

唐莲没有回头，兀自望着手中信件，

唐莲.：“只有四个字.”

无禅.：“是哪四个字？”

唐莲.：“凭心而动.”

此时的他心神不宁，满脑子想的都是王蓁.

她虽拜入雪月城，又在武学上颇有一番造诣，但其家族世代以诗书传家，文化底蕴深厚，若是她在场，必定能对这四个字有着独到的见解.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自王蓁拜入雪月城以来，司空千落便一直伴其左右，共同研习武艺与学问.

论及书卷知识，不仅王蓁造诣颇深，司空千落亦是颇为在行.

司空千落为自己倒了一盏茶，笑道，

司空千落.：“这还不简单，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她不像王蓁那般思虑周全，每每做决定时，几乎都是凭依心中初生的直觉.

然而唐莲却不似她这般恣意，每一回出的任务多是奉师门之命，连带着来雪月城也是奉了原先的师父唐怜月的意思，长此以往，他早已经习惯了奉命行事，早已忘却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就这样沉吟许久，他似是百思不得其解，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无禅，

唐莲.：“无禅师父，这凭心而动，在佛家可有解释？”

无禅微微一笑，

无禅.：“佛曰，随心，随性，随缘.”

司空千落轻笑一声，

司空千落.：“这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