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一

白云宗。

那一年的修仙界，人妖还是完全断裂开的两片。中间有一回有一位谁谁大能劈开了一条河，他大手一挥说，就叫死水。

死水无尽头，无发源地，于是就有了人妖两片大陆。

接着又有一位某某大能从死水里捞了一团黑不溜秋的小发菜上来，小发菜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发菜是没有眼睛的）变成一个黑不溜秋小屁孩儿，被丢到了那个时候的白云宗。

宗主在门口捡到一个发菜变的小孩，天都塌了，那一晚塌下来一道天雷给后山劈了个大坑。宗主看到比发菜还黑的后山，哭丧着脸把小孩放到那个坑里，收拾家当逃跑了。整个修仙界都知道，那天晚上一道天雷打下来一个黑不溜秋的发菜小孩，他把白云宗宗主给打跑了。

没妖见过那个小孩，去过白云宗的都说他太黑，半夜可找不着。

……

一千年过去了，两千八百年以后，人妖经过了七次大战，死水里的水都染成了红红的一片。白云宗重建之后成了一个大宗门，至于那个发菜小孩，早就没人记得了。

白云宗严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只收妖族，人族绝对不要，来一个就打回去一个。修仙的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味，结界会把有这种气味的人弹下山门。

“师父。”“哎。”

戏子模样的少年回头，背后站着一只有两个人那么高的妖兽，巨大的鼻子正在嗅着戏子怀里的两个襁褓，“师父这次一回捡了两个师弟回来。”

“啊，这次运气好罢了。”两个小孩受法术影响倒是睡得非常熟，也没注意到那个拱来拱去的大鼻子。戏子向旁边退了一步，“还有事？”

“人类，好吃吗？”妖兽把头抬起来，“别的妖说吃着香的很。脆脆的，两口就下肚。”

“不好吃。”戏子警觉地看着妖兽，“你要干什么。”

妖兽眼睛亮亮的，鼻子里喷出的气像一股风，“师父这次突然捡了一个人类小孩回来呢，是不是要一个人偷偷尝尝看！”随后又委屈巴巴地伸头，“我也想吃，我能不能吃一条胳膊那么多的尝尝味道？”

“不能吃，这，是，你，师弟，知道吗！”一眨眼间戏子就变了一幅面孔，像是上千年的老柳树，下巴上垂着长长的白胡须，“哼，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声如洪钟。

襁褓里的一个孩子惊醒过来，哇哇大哭。老头充满怨恨的眼神瞪向妖兽。那个巨大的脑袋转过去装作没看见，“师父您忙着，我先回屋去了……”

“回？回什么回，给你小师弟闹哭了，你自己哄着他去吧，为师可不陪你了。”

“师父去哪，我不会哄孩子。”一阵红光，妖兽变成了满脸不知所措的青年模样，黑色的图腾布满全身，一条结实的胳膊升到脑后挠挠脑袋。

“去给你师弟煮点热水，把他洗一下烤了当晚饭吃。”

“啊？”

“开玩笑的，那个小孩，反正是你自己惹哭的，你自己慢慢哄去吧。”一晃神，老头又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师父爱模仿人类的兴趣爱好不减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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