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二

“吴洋。”

“哎……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又变成小孩了。”壮硕的青年低头一瞧，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正扯着他的衣角，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

“为师这样好看么。”

吴洋脸烧起来了，猛地一转头，“好看！”

拉着衣角的手一松，面前又是那个白胡子飘飘的老头，“你这个做师兄的可占便宜了，你师弟长大了便是这个模样。”一阵风刮过去，胡须打在吴洋脸上，他冷不丁地惊出一身冷汗——师父嘴里果然没有好话啊。

“好啊……等等，我哪个师弟？”

“你要煮了吃的那个。”

“那不是人类小孩吗？人类不都是一头两臂，不长尾巴的光不溜秋的大傻个……难不成人类小孩长大之后会变丑？”吴洋又抓抓脑袋，“那是不是把他养大了再吃？”

一阵阴风吹过。吴洋突然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那一个师弟的确是个人类小孩，也的确长的比普通人类小孩好看不少……当时他们两个被妖裹成两团放在一起，就一起捡回来了。”

吴洋脑海里能构建出这么一幅场景，两个小孩被并排扔在哪棵树底下，哪条巷子里，哪个酒楼的座位上……酒楼，还是算了吧，那是吃饭的地方。师父走过去只瞥了一眼，袖子一晃就把两个师弟都带了回来。倒不是凭空臆造的，而是自己也就是这么被一晃带回山上的。

师父喜欢捡人，山上的所有人，包括师父，都是孤儿。

“哇——”小孩手舞足蹈地乱踢乱蹬，哭声撕心裂肺。

“别哭了……怎么哭起来这么不要命啊……”吴洋抱着小孩晃了又晃，“这也不饿啊，非得把我吵死了才罢休。”

趁他不备，怀里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一口咬住吴洋的胳膊用力吮了一口，胳膊上多出两排整齐的小牙印，两个小血洞渗出一丝血迹。吴洋愣了一下，一个师弟生得那么好看，这另一个倒也是奇才啊，力大无穷，给他随随便便就咬出血了。不过也是，这一山的孤儿，哪一个不是“有特色”才被师父相中抱回来的……大概特别能咬人也是一个特色。

搞不好师父把他抱回来是因为见第一面就被咬了一口呢。

小孩咬完这一口，突然也不哭了，褐色的眼睛眨了两下，朝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手臂上长着几片莫名显眼的透明鳞片，像结了一层薄薄的的膜。吴洋把师弟放在床榻上，伸手捏了捏鳞片——摸着像是蛇鳞。有没有鳞片是透明的蛇呢？大概是没有的，不然透明的鳞片包裹的一层薄薄的皮肉下，血液流动，灵气循环，大概以本体在外面晃一圈，身上的血气就能吓死不少妖。

或许还没长大的小小妖就是这个样子的，吴洋这么安慰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又能咬妖又能长出变异鳞片的怪小孩。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第一个把你丢出去。”吴洋小声地说。

小孩的手在空中对着他挥舞了几下，又放了下去，终于精力耗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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