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始之前的预录制并不太劳累却很费心费脑,第一次接触被称为rapper的那一类人却也被层出不穷的形形色色个性男女冲击到了不少的次数。不过与此同时也有特例,我和住我隔壁房间的蔡泳恩成了要好的朋友。
她在这群人里面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笑起来甜甜的黑长直。我第一次和她碰面的时候她穿了一套白衬衫牛仔裤,我的“请问你是走错了吗”跳到了舌尖却没跳出口。不单单是因为她漂亮且和我一个学校,我对她自然而然的亲密来自于那位蓝色裙摆的女士,那位白天鹅也姓蔡。
但她和我母亲并不相像,除了漂亮以外她们没有任何共同点。我母亲常是傲气的,似乎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她时刻把高贵印在了额头上,生活在程式化的举止模版里,就连日常也带着古板和所谓的优雅。但蔡泳恩是明媚鲜活的,我总爱戳她笑起来的脸蛋。她的眼睛也会笑,开心从亮闪闪的瞳眸里溢出来,然后我也跟着笑,我们俩笑成一团彼此分享对方的见闻和由此生发的喜悦。
蔡泳恩填补了我内心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女性柔软的爱,她总能和我一样敏感地捕捉到我矫情的东想西想,然后像小太阳一样抱住我,温暖且笑得耀眼,她的生命力仿佛也分了一半给我。
她是我梦寐以求却又自知一辈子不可能成为的人,因为幸福感需要靠爱累积,而我恰巧最缺失这种成分。
但现在我拥有了她的那份爱,热烈的,诚挚的,体贴的,少女甜蜜且浪漫的。我又有什么不满意呢,如果前18年情感的匮乏是为了等待遇见蔡泳恩的话,我觉得这就够了。
她海选时我比她更紧张,她拿链子后我比她更开心。但她比我想象中要更轻松一些,大概是抱着来学习和玩的心态,我偷偷利用不成熟的场记小权利带她看刚刚拍她那段镜头时连连感叹她的漂亮实在惊为天人,她还我一个臭屁的撩头发,我抿着嘴偷笑,装作没看见她害羞发红的脸蛋。
拿到链子后我让她先回酒店,毕竟作为一个打工人我还要在这里接着录剩下的部分。但现场确实也没什么事情,我负责的选手登记部分在室外早早就录完结束了,在这里继续留着大概只起到一个充人头的作用。基于此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安稳的角落容身,因为提前被告知场馆里工作人员不允许携带手机,于是在盘腿坐下的大概五分钟后,我开始打起了瞌睡。
“你好,嗯……请问可以帮我别一下名牌吗?”
除了我仅存的一点点职业道德,把我从入睡边缘拉回清醒状态的还有这道莫名其妙请求声。
我抬头,一头脏辫再扎眼不过。我对他有印象,导演面试填写个人信息时跟朋友笑得也太没心没肺,最起码这种笑容在我遇见蔡泳恩之前没出现在我脸上过。凭着这一点共性我把他归类到好人的行列,事实证明这一点的确是他沾了泳恩的光,以致于我昏了头下了这么一个定义,到后来后悔已经来不及。我眨了眨眼睛多寻求几丝清明,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久坐让脑袋发晕,我脚下不自觉地踉跄了几步,他用手扶住我的小臂,手心温热,被汗浸得湿湿的。
“你一会要比赛吗?别紧张呀。”
我借他的力稳住身形点头示意致谢,手轻轻地下行,不着痕迹地从他掌心抽开。他的名牌已经不黏了,一大半松散地垂落,把红底白字的Tizzy T遮住一半。我装作看不出生拉硬扯之后姓名贴粘住卫衣的棉质纤维,低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出两个回针帮他将胶纸质的名牌艰难戳破在衣服上别好。
“我已经比完了,给你看我的链子。”
他依旧笑着,白牙露出来像个愣头青的小子,手扯起脖子上的金项链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冲他回一个官方的微笑,心里开始暗自嘟囔这人也太奇怪来管我一个场记炫耀什么,面上却不留痕迹地告诉他已经好了。他并没有离开,手指着我刚挂好的名牌冲我做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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