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明月沉西海

地道封了一天一夜，姜凝欢从房中出来时恰好遇上急匆匆的肖紫衿。自她和乔婉娩相识之后，姜凝欢从不掩饰对肖紫衿的看不惯，他也只是碍于乔婉娩隐忍不发，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很久。

姜凝欢淡淡扫了他一眼正准备错身离开，却被肖紫衿提剑挡住“婉娩去哪了？”

姜凝欢懒得理他，抽出腕间的剑将他的剑挡开“乔姐姐不见了？那你不去找，来我这儿干什么？”

乔婉娩这时候不见，定然是被那地道中的人引了过去，地道烟尘中，乔婉娩患有喘症，待久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危。李莲花那样聪明，她能想到的李莲花不可能想不到，更何况事关乔婉娩，李莲花一定会去地道里。

想到这里，姜凝欢无意再和肖紫衿纠缠下去，错过身离开，方走到院子里，一柄剑直直插进了门前的柱子上——肖紫衿的破军。

“李相夷在哪？”

背脊一瞬间的僵直，姜凝欢没有转过身，淡淡开口道“肖大侠问我？”

肖紫衿一言不发，面色不虞的紧紧盯着姜凝欢，眼底是即将喷涌的怒气。

姜凝欢不欲与他周旋，李莲花不想公布身份，她会尊重李莲花的选择，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清了，这些四顾门的故人各怀鬼胎，其中最不愿李相夷回来的就是肖紫衿。

姜凝欢淡淡瞥他一眼，抬手将插在柱子上的破军用内力震了回去，语气淡淡的“乔姐姐不见了你不急着找，倒来这里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在意乔姐姐，还是被昔日李相夷光芒遮蔽的阴暗又深了些？”

肖紫衿被说中心事，仓惶接住剑，回过神来，少女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门前。

姜凝欢出了门就碰上跟着李莲花来的那个阿飞，他双手抱臂，身后背着一把长刀，面上覆着面具。姜凝欢着急找乔婉娩和李莲花，没想和他说什么。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叫住“你是他妹妹？”

他似乎没想要姜凝欢回答，随即哼笑一声“我可没听说过李相夷有妹妹”

姜凝欢回过头，她已经把这个阿飞的身份猜了个大概，她问“他在哪？”

笛飞声挑挑眉“我不是说了吗？他是李相夷，他的女人出事，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跟着一起下地道去了”

得到答案，姜凝欢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地道里去，声音不大不小，笛飞声内力深厚，自是听得见，她说“他不是李相夷，乔姐姐也不是谁的人。”

地道里灰尘弥漫，姜凝欢到时那偷剑的妖僧已经死了，李莲花和乔婉娩不在这里，应该是往外走了些，独留真正的少师剑在地上，姜凝欢犹豫着蹲下身来，打开包裹剑身的绸布，将一直握在手中裹了剑布的剑取出与少师换了位置。

那日众人慌乱，假的那柄少师被笛飞声震碎，后来姜凝欢趁着没人发现，又拿去城里找人按照那个样子重铸，就只是为了今天。

姜凝欢没有自己的剑，以前是用李莲花给的刎颈，当初她被金鸳盟余党放出的毒烟所害，李莲花教她扬州慢，奈何天资不佳，这么些年也只学了四五成。李莲花说教她武艺是要她自保，剑无出鞘的可能，那日杀辛雷，是姜凝欢第一次用剑杀人。

少师随李相夷一同扬名天下，一同沉入海中。姜凝欢想，剑对于每个用剑之人都是最为重要的，李莲花不想做李相夷，她不勉强。

但她要把属于他的剑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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