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房门就关上了。
江珩坐起身,披了外袍,伸手撩床幔时袍角被轻轻抓住。
与沈益相处的大半年里,江珩发现了沈益许多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沈益下雨天不喜欢撑伞,爱吃鱼却不爱挑刺就忍着不吃,但若有人愿意代劳,他会眼睛发亮的说,“有劳了!”但代劳的人又必须是他所熟知的人,睡醒会先懵上片刻,在收拾自己;又比如说此刻他抓着自己的袍角,什么都不说,却又是什么都说了,江珩想着想着面上不禁挂了点笑,轻轻拍了拍沈益抓着袍角的手,“出去一趟,片刻就回,你且安心地睡!”
江珩话音一落,床上的人便松开手翻身背对着他。
江珩怕沈益醒了口渴,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才推门出去。
屋子里很静。
沈益起初睡的还算安稳,直至被窝里的温度渐渐冷去,沈益开始做噩梦,起初他梦见江珩对他笑,最后他梦见江珩万箭穿心,跪坐在血泊里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给沈益,嘴唇嗫嚅着说着什么。
本该听不清的沈益却读懂了江珩的口型。
他说,“别哭啊沈益……我不要你为我哭……”
沈益从梦中惊醒,黑暗将他拉回现实,他在黑暗中大口喘着气,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触手一片冰凉。
沈益坐起身端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温的,说明江珩离开其实不过半刻,梦里场景犹在,沈益垂眸呢喃道,“好冷啊!”将杯你的水喝完后又道,“你这般讨人嫌就该长命百岁的!”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待重新躺下后,沈益再次闭上眼,不消片刻又醒来如此反复几次沈益便睡意全无。
他将窗户推开,夜风吹起沈益的发,沈益任风吹了许久,复又将其关上。
着了件雪色长衫,披了件青灰色宽袍便推门出去了。
借着夜色,江珩拆开了信封,江独不轻易写信,映入眼帘的是“吾儿江珩,见信安”
江珩接着看下去—
茕州一切安好,此去玉京,山高路远望,珍重,此行乃是不得已之得以,我儿勿怪,江家戎马一生,赢了太多次,总是要输一回去赌悠悠众口的,我不是怕死之辈,只是不想苦了百姓。
我想我儿本该是燕门关自由的鸟,此去玉京只怕会拘束于你了”
江珩只觉眼眶湿润,若此时他身在茕州定会先嘲笑江独,说他肉麻,如今却只剩感慨信中江独还询问江珩可否遇到故人之子是否安好又说江珩还为表字,待他年关回京述职时再为他表字,余下的内容不过是江珩独自絮絮叨叨。
待看到下一页时,纸上只写了“如今茕州战事吃紧,如若这仗打不下来为你表字的事就往后推推,总归是为父欠了你的”
一封信看下来江珩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喝下去的酒都好似变了味。
“真当这是江家了?这般随心所欲!”
沈益声音自身后传来,江珩回头,正瞧见沈益提灯下阶,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沈益身上,让他整个人都不似那么冷情了。
江珩望着沈益由远及近,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江珩回头,身体向后仰去,头刚好撞进了沈益怀里,闷声道,“别动,让我靠会儿!”
沈益没动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江珩,江珩平时看人总是伶俐的,现下却好似多了几分疲惫之色。
沈益伸手将江珩发顶抚平,而后又在江珩耳后别了什么,才将人推开,不满道,“站着累!”
江珩本想在靠回去的动作一顿,然后做职了身体,沈益坐到了江珩对面,随手捡了个杯子,倒了杯温水递给江珩,“冷饮伤身!”又重新拿了个杯子,自顾给自己倒了杯酒,却被江珩按住手背,“明知故犯啊?”
沈益摇了摇头,“小饮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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