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如洗的太阴之下,我咬咬牙将掌心捏紧刀匕,黑黝黝的液体没入腕间的宝珠,霎时一片幽光。
一白衣虚影落于身前,与我面目如同父同母的双生子。
那虚影不紧不慢站定,一句话也不说,只笑眯眯看我。
我心下大定,举起自己淋淋的手作誓:
“唯愿以我之血,篡齐国国运,为我族人复仇。”
我一字一句道,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期待已久的虚影,无人知的夜晚,月上生出了繁复的暗色花纹。
……
漳河河畔,青年手中之物被人夺去,夕阳下莹白的手饰抛出一条弧线,落入晦暗难测的河中。
身后的玩伴皆是拍手欢呼,或有人怂恿他去捡:“快去寻哪!那随珠值千金,姨母若晓得你把它弄丢了,一定会打死你的!”
那青年被同伴连哄带吓地推搡了出去,懵懵懂懂地走向河边,提着裤脚下水,一步一步,茫然地寻觅着落到河中的失物。
这河水湍急,豆大点的珠子哪有那么好寻的?
怕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水鬼。
我把玩着腕间上好的随侯珠,不禁惋惜摇头,看着那青年渐渐入了深水,一个水浪打过来,河中央那点白便没了影。
回忆的迷雾散去,我推开后宅落了灰尘的静室,夕阳里淡青的檀香穿过珠幔,入目是养父稍显颓败的背影。
“那孩子若还活着,也该二十又五了。”
想必坐了很久,养父拧着眉挪了挪略酸涩的腿脚,又点了一柱香,虔诚地对着佛龛内的尊者拜了两拜:
“观世音,老生积德行善,散财施惠,只愿我儿入天上国,无苦无难,投身人世,当作无灾无厄大善人。”
不晓得这菩萨灵不灵,我只觉养父的鬓发又白了些。
养父祈愿罢舒了口气,转身看我时,眼角还是湿的。
“你来啦。”
看到是我,养父擦擦眼角,面色和蔼了些,惯常探我的额头。
见仍是发烫,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我家莫非是开罪了哪路神佛?好好的孩子,怎就一个一个地患痴症呢……”
养父揉着我的脑袋正唉声叹气,听到我腹中咕噜咕噜两声叫唤,又对上我眨巴得无辜的眼睛,晓得我是找他要吃的来了。
他再叹了口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带我出门觅食。
饭饱后我在后院溜达,寻到了早晨跑丢了的波斯猫咪咪,隔着树丛听到妇人的谈话声,及近隐约看到养母携着一陌生的老妪,颇有些恭敬的意思。
“我知陆夫人喜添新孙,此来特地备了贺礼。”
我抱着咪咪躲在芙蓉花丛后,新奇地打量着那略带风霜的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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