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也不晓得女皇陛下的手下把防线重新布置好了没?
我揉了揉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脑袋,回头看了眼毗伽老可敦的帐,抬目自蔚蓝的天上望去,脑海里却是打算出发前和女皇的谋划——反间计。
突厥自壮大后屡次犯边,四年前边防破坏半数,这年年增兵,年年耗损无数粮草和军费,每年那么一大笔支出只为防备突厥,实在让人肉痛,我此次自请来这突厥做什么可敦,便是应月前探得的情报自投罗网,再借当年的关系为两方做调停,为大周恢复元气攒够时间。
说来默啜入侵赵州的那次真是险之又险,整整围了十日的城,彼时定州的我因为自突厥逃出来没几年心虚得很,听到风声便收拾行李包袱找门路携族中老小回了定州避难,后来受张仁亶推荐去了神都,一路的各中艰难不提,只钱就花费了十五万,现在回想起来也是甚为辛酸的一事。
不过现下我不必惊慌了。
因我本人已在突厥老窝,实在无甚可挣扎的了。
我看了看近来因为牛羊马肉和奶塞得胖了一圈的自己,再看了看四下各色的帐,夏末微热的天吐出沉重的一气,冲远处张望的黑衣青年招了招手。
是早与我熟得不能再熟的默矩。
默矩与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策马登登登地跑了过来:“阿蓝!”
他兴冲冲下了马,似乎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冰凉的手捧着我的脸蛋端详起来:“阿蓝是又被母亲亲了吗?亲了几下?让我我数数,一,二,三……”
默矩认认真真地数着老可敦自我脸上留下的大红唇印,点到眉尖唇印最淡的那处数着“五”,乐不可支地拉我坐在小河边,边笑话着我边擦洗我的脸蛋。
总感觉自己被当成什么小宠哄了。
他母亲老可敦十四岁那年便以为我好玩,我当年之所以没饿死也是受了她的恩惠,现下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入各帐,自然与她来往多些,今日弟妇送了些马肠过来,与我高高兴兴地喂了半肚的肉。
我嘀咕着被人搂在怀里顺着脑袋,悠哉悠哉地听着泠泠淌过的水声,此情此景正好趁空问对方今岁秋里的马市如何打算:
“阿环,你与我透透底,今岁咱们各部能出多少牛羊和马,我好告知我的朋友们,让他们有些准备。”
马市不久前开放,不过仍属朝廷管辖,只是突厥与别部不同,对于物产的需求比钱币的需求更多,然则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产则需要底下的商户筹备,是以要与之交易而不产生太多的损耗,提前知晓牲畜的数量更为妥当。
默矩不晓得我忽然问这个,颇懊恼地站起身来:“仗打得太多都忘了,是我疏忽了!”
近来频频出征,默啜每次回帐都会伤一个地方,有时是胳膊,有时是腿,有时则是胸膛,每次搂着我睡觉的时候身上都有药的味道,打起呼噜来像头好斗的野兽。
这头也好斗,他们阿史那族没有不好斗的。
默矩不晓得我腹诽什么,自顾低头仔细叠好帕收入囊中,热情地牵着我的手邀我入他的帐。
他搬出低调的一个木箱,自箱内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给了我:“这是我手下的牲畜,你且看看,若还有旁的需要,我定为你想办法。”
我忐忑地接过他与我的账册,翻看起来。
嗯,今岁收成不错……马……约摸十万,牛有……六万,羊……七万……哎呀呀,谁挠我脖子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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