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尚不能十成十地了解自己,何况是出自旁人口里的描述?
更何况是出自我未来的政敌的儿子手下的“著作”。
告别了上官阿姊,我又回去看我家撰书的东君,不想东君却自房里取出一书,说是无聊时访求人间觅得的“好书”。
还是关于我们两人的书。
我深吸一口气合了册,墨黑的《控鹤监秘记》五个大字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猥琐的字迹浮现眼前,淡黄色的书封映着我和六弟淡黄色的脸蛋,怎生叫一个不可思议山崩地裂。
张说都教了他儿子一些什么东西?
东君也正是我当下的六弟尤不知其中缘故,仍津津有味地翻看那通篇描写男女下半身的文章,津津有味地啧吧啧吧嘴道:“此文甚开了我的眼界,我还是第一次晓得这么多的门道呢。”
什么破玩意儿污染我家东君的眼睛!
我愤然夺过他手里的薄册三下五除二撕得零碎,再面目狰狞地将之踩到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合着我白日夜里不敢合眼伺候皇帝批阅文书在他们眼里成了这种好事,呵,这个猪狗不如的孽种,我当初怎生不把他父亲给趁早除掉,怎的让他娘给生了个这等腌臜货色来?”
我气还没消下来奉宸府的门便被人兴冲冲推开。
正是《控鹤监秘记》罪魁祸首之父的那张脸。
张道济不晓得我骂的是哪个,只偷摸觑着我,又觑过被我吓得不敢动的六弟,很没有眼色地地晃了晃手里的请柬:“两位殿下,臣次子新诞,您看要不要……”
他现下尚未因为魏元忠的事惹怒我,是以我们的关系还过得去。
当然我脸色当下本就差,见我有发绿的趋势即刻收敛了笑,麻溜地将请柬递到还算和气的六弟手里,再一溜烟合了门跑了出去。
赫然是张家次子垍的满月宴。
我一阵恶寒拍飞六弟手里两封大红的请柬,脸冷得不能再冷:“不去。”
去是不可能去的,我怕我一个忍不住掐死襁褓里的那小子。
我和六弟倒也罢了,女皇陛下和上官阿姊也敢诋毁……哼,张垍,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好过。
我自然晓得他身后授意的那个更不要脸的货色是哪个,方出门左拐便遇到那个和兄弟玩笑的主谋,脸上的笑容僵硬且虚伪:“呦,临淄王来啦,您最近可读了什么圣贤书哪?”
那十一二的少年并不理我,甚至与我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外家人,寡人读不读圣贤书与你何干?”
读了圣贤书也是白读。
他不必说我也晓得他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鬼东西,是以并不稀罕与他计较:“罢,殿下不想说便罢,臣告辞。”
我和六弟与次皇嗣一家本就交情甚浅,甚至于交情深的长皇嗣也不过如此,他们李家就是这般,一大家分三小家,每小家还都分着五六七八个派系,彼此各有心思,就是下注都不晓得该下哪注才好。
是以我选择不下注。
我作为外人当然没有讨好这些龙子龙孙的必要,转身携着六弟来到仙居殿门口,正碰巧遇到刚出门外的次皇嗣。
最近女皇陛下嫌宫内萧索无趣,是以带我们来上阳宫住。
次皇嗣擦着额头的汗自殿内出来,见到我们三分假意地笑了笑:“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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