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佛魔之争,便是将它的对手附名为“魔”,之所以从来不能消灭,乃是因它本身就是最大的魔。
无佛便无魔,上道为至清。此地乃是莲花之蕊,三界之上真正的天——太玄天。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太子晋之谏,导诸不善而从水性,宽宏度量,以致太和。”
水天一色的滴翠湖畔,与世人的想象的神明截然不同,他们并不若寺庙里供奉那般的华丽气派,此时只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玄衣落座翠风亭,夏里的晌午围坐于亭摇着蒲扇讲着道,蜻蜓舞荷蕊,青鲤水中游。
那道声音停了下来,于是众神或是停下扇扇,或是自沉思中回神,皆看向忽然作风的亭外。
众神之中端坐正北的玄白衣的男子一叹,向我这方伸出手来:
“静渊闻流水,倾耳听世间,爱恨贪嗔痴,欲逐七苦生。”
未几,荷塘曳动,轰隆隆地响过两声雷,一滴,两滴,水声渐大,承接于宽厚的掌腹的雨水自里头层层淹出,纠结着理不分明的失落和怅惘。
我撑着伞显出身形来。
那双漂亮的莲目旋即添了生动的色彩。
大兄颇有些激动地冲我招了招手:“阿劼快过来,快见过诸位耶耶伯伯!”
此境已有亿万年,在一群几十万上百万岁的老神仙看来我的确是属于活跃气氛的那类。
年纪轻嘛,东君作为我兄长方不过两千岁,且我比他更小,小到当年的后土临走前怕我出事,甚至把自己的大印挂到我脖子让我防身,若用下界作比方,我和兄长可以说是少主拉扯着幼主,在一堆王珪,李纲里过活而已。
好在大兄的道理很能服众,待我抖抖身上的水汽入亭,霸道地落座大兄跟前理所当然地窝在他怀里时,这些老妖怪便再不琢磨那些听不懂的道了。
皆兴致勃勃地凑来上手捏我的脸蛋:“啧啧,这小娃娃好小。”
“哎呀好小好小,老夫有十万年没看到这么小的孩孩了……是叫玄冥么?等等,这名儿好生耳熟哪。”
“比咱们天王还小,玄冥我知道,不过他怎成了颗圆滚滚的水珠子?难怪,难怪一来就降了雨,玄冥,快让我戳戳,再降点儿雨给耶耶看看!”
我被老妖怪们又戳又点得实在不耐烦,于是好容易挣扎出来,一头扎入大兄怀里一动也不动。
大兄只好解释我是神小怕生,胆怯得很,于是上方好一会儿地调侃过我,方热热闹闹地散了去。
是以应付神仙也是很累人的。
亭外雨过天晴,雨声也渐渐安宁,我抖擞抖擞自己凌乱的毛发,如常依偎在阿兄坚实的肩膀上。
神仙走神仙的,阿兄则继续摇着他的扇,夏日的雨后暖热而潮湿,我却能知觉到后颈处拂来丝缕的清风,还有他悠然自在的呢喃:
“昔欲居南村,非为卜其宅。
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怀此颇有年,今日从兹役。
敝庐何必广,取足蔽床席。
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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