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吟诵着渊明的诗,宽厚的手掌不紧不慢地抚着我的脊背,温和的莲香轻轻柔柔地包裹着我,轻而易举便舒展了我心头的紧张和不适。
我讨厌混乱和失序,即便这是因我出生而招致的不祥之物;我更厌恶一切的阴暗和浑浊,还有随之附生的血腥、龌龊和残暴,即便我是他们的主;我与那些暗昧不明的浊气划清界限,只为追寻那个干净而高贵的自己。
“没想到伤阿兄最深的却是我。”
我愧疚地蹭了蹭他的心口,想到半月之前的事:“那煞气那么重,你也不晓得避一避,就知道保护这保护那的,也不晓得让谁难过……阿兄,你都沉睡半月了,什么时候醒来呢?”
那日大兄被戾气所伤,半月之后已恢复泰半,只是眼下神明被困在太玄天,不知什么时候方回去。
这身形也比平日略薄,蹭得我的脸都有些硌。
我这么款款地抒发着自己的担忧,贴着我脑袋的胸膛却震动起来。
“哎呀哎呀,噩梦而已,我无碍的……” 大兄好容易忍住笑意,继而颇郑重其事地托起了我的脸蛋:“不过阿弟既可入我的梦,便等一等我,好吗?”
什么“而已”,这次可是去了半条命!
我点点头拍抚着大兄因作笑而咳嗽不止的后背,他苍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显得虚弱,遂连忙自桌上的食盒里拿出煎了半晌药,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
自那日出事已过了半月,我这小冰莲阿兄却仍不能离开这湖。
我只好日日给他煎药送来,夜夜陪在他身边处置政事附带入梦,这翠风亭这么住着,都快摆布成了我俩的新窝了。
且近来我还发现一事,大兄这人原来不仅挑食,他还挑药。
我平日见他表现得稳重懂事,梦里却连药都要我与他分担,我又得哄着他,于是这药喝着喝着就成了现在这幅架势。
大兄期待的注视下我面目狰狞地喝一口药,再喂笑眯眯的他一口,第二口亦如是,第三口就被难喝得噼啪掉泪……等药终于见了底,泪也小半碗入了肚。
权当这是我因那份恶念而生出戾气误伤他的报应吧。
大兄砸吧砸吧嘴显然喝得尽兴,一碗安神汤下肚,看着总算是有些精神头了。
自然是因这方子里头加了上好的龙骨和珍珠母,难喝是难喝,但好歹没辜负我半月以来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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