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哪知清风弄扁舟,明月嬉江流,于是扁舟浮沉,江流荡漾,我心乱矣。”
身侧的黑影待放下琵琶,向这方蹑手蹑脚地挪了挪。
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颌,皎月之下树影稀疏,正对上那双半醉不醉,亦或是装醉的莲花目:“给你猜猜,又是谁偷走了我的心呢?”
什么江啊舟啊的,这拽的又是哪家的诗赋,不太懂。
我偏过脑袋溜出他的挑弄,身体却逃不出他的掌心,如常轻而易举摸索到了我的要害,不轻不重地一握。
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是报复,这是报复!
这么天昏地暗地折腾了整整半个时辰,我终于被坏笑的阿兄弄得人困马乏,筋疲力尽将要迷瞪之时,后院的鸡却很不给面子地开始打起鸣来。
练武是不可能了,再眯一会儿得上朝了。
……
吃我的饭,喝我的酒,穿我的衣服,连带着折腾我本人,好么,这皇帝的宠弟谁爱当谁当,我是不想当了!
我头昏脑涨地下了朝,今日心情不好是看谁谁都不顺眼,正憋了一大早的火气正没处发呢,没想到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终于突突着脑袋转身:“你们不打道回府跟着我作甚?是想吃我一拳吗?”
自然不是东宫新提拔上来的三四五品官,而是前朝老资格的几位宰相,于我如此嚣张的骂法却并不敢顶嘴,只低调着将我拉到一旁,赔笑着围了一圈。
“殿下,陛下说得那限酒令可是作真?殿下可是臣等自小看大的,臣可晓得您爱酒爱热闹的,这限酒令一下,以后可就真不能摆宴唱歌跳舞喽!”
萧特进话到尾音有意拔高了些,自然招来廊宇拐角背着众人观摩的阿兄。
阿兄听得眉眼弯弯,想必也是很愿意看我的笑话的。
哼,朝堂上说得冠冕堂皇,什么古来坐镇关中的皇帝都是以节俭为美德,他自该也效仿古贤人,什么吃穿够用就好,酒这种摧残人心志的东西不喝也可。话说得好听,最后事还不得我来办?
不过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我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就着跟前的台阶跳了上去:“陛下下的旨怎么作不得真?寡人今日就跟你们说明白,这限酒令是通知不是命令,京师的酒坊,还有私家的酒窖当然也是限酒的,你们想找也找不到。且今岁关中干旱,皇帝官员皆应当与民同甘共苦,都给我好生敛敛自己的作风,莫让我抓到谁阴奉阳违奢侈无度,寡人便亲自上阵抽他二百鞭!”
这么叉腰噼里啪啦一堆说,我恶狠狠地拍拍掌下的栏杆,些微灰尘和碎末掉下来,吓得围在周遭的诸大臣连连退步,一个个皆后退着连连摆手:“不不不,臣等没这个意思,臣只是……只是……”
裴尚书“只是”了半晌终究没只是出个什么来,左右是自己无理,只好擦擦额头的汗冲高台的我急切招手:“殿下您先下来,这么站着多危险。”
“哦。”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跳到了月台边。
周遭的栏杆当是坏了还没修好,此时站在边缘看着确实危险。
“多谢多谢。”
到底是提醒我没让我摔个跟头的,我感激地看裴伯父一眼,很是乖巧地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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