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出师 (3-1)

“李承恩，你果真要寻妖吗？”一日师兄忽然如此问道，“嗯”,得到的是一声肯定的回答。“师兄有何不解吗？”.

“平日你说寻妖，我等只当异想天开，可你自那日后便要出师，我们，呃，有些放心不下。”一位师兄如是说道。“正是，你年岁尚小，又学艺不精，还是再苦修几年吧。”又有位师兄劝道。

“谢师兄们费心，但我心意已绝。”李承恩起身行礼,“这几年，有劳师兄们照顾了。”

众人看看这师弟，欲言又止，他们看见那清澈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决心，最终一一妥协，不再劝阻。

若问李承恩为何下定决心，且听娓娓道来。

话说那菩堤师祖与众说法，谈公案比该，论外像包皮，忽一日，须菩堤领众弟子在庭中戏玩晚景，但见那——

『淡云撩乱，山月昏蒙。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孤鸟去时苍渚阔，落霞明处远山低。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

不觉的红日沉西，天光见晚，真个是“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须菩堤道“众徒可有人能驾云飞霄，近看那落日余辉？”当时就有一师兄将身一耸，脚下化云，跳离地有五六尺，驾云西去，但如何也够不到半朵云霄。须菩堤笑道：“不错，可若要腾云却还早已也。”余光中，忽见李承恩躲闪，当即道

“承恩，躲躲闪闪，是何故也？”

听此，李承恩尴尬地抬头，承应道：“师父也知我学艺不精，就好不要揭我短，与众师兄献丑。”

众人齐笑，师祖听此，愈发来了兴致，便道：“你试飞我看看。”

（师父真是不留情，这是明摆着要我出丑）

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李承恩提笔写下个「云」字，些缕真气化作云雾凝聚脚下，只是别说腾云，就是半尺也休想离地。

意识到师兄们的笑意已经汇聚，李承恩臊得满脸通红，遂加紧力度，聚精会神，使更多气化云霞，终腾云而起，但可惜一离地不过七丈。

“哈哈，我这学艺不精的徒儿呦”，须菩堤示意李承恩下来，见他臊红着脸，安慰道“也不是为师揭你短，如此这般，且看为师载你一程，见识一回。”

只见他收神敛气，霎时间云霄化起，七彩真气环绕云身，直带得李承恩翱于天上，飞过灵台山头，直飞至东海之上，见那海阔天了，真个是“方里蛇云碧波涌，风吹天地一般蓝。”

“师父，这便是腾云驾雾的真缔吗”，李承恩不禁叹道。“这还算不得嘞，徒儿。”师父背身说着。“自晨起北海，游过东、西、南三海，复转北每苍梧，正古人云‘朝北海暮苍木梧’,方为腾云也。”李承恩登时不语，看下面波澜的海面。

“我徒儿，天下之景莫非如此。”须菩提忽一笑，单手指天，道“你可曾想过云层之上的境界？”

李恩抬头，看那仍高不可攀的苍穹，喃喃道“云层之上,云层之上？！”

原是师父已不等回达，驾云直上九天之外。

只见这七彩祥云穿梭云层之间，潮湿的云气不禁让李承恩闭眼遮挡,须臾间忽觉气急舒畅，似有源源不绝之真气汇入其身，吐呐间肺腑如经历一番洗炼。李承恩放下遮挡的手，霎时间目童孔放大，惊异眼前之景，你问如何，真个是——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忽有仙风从此过，向那夕阳未落时。今日有分来天境，不堕人间点污泥。』

“此世之绝景。”须菩提见他这副模样，暗自得意。“为师当年初登于此，也同你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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