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泉阁毁于一旦，天泉老人仓皇而逃，冥侯身负重伤，幸得月姬及时赶到相救。"唐莲语气平静地述说着这场变故。

萧瑟轻叹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遗憾："像天泉老人这种人，早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唐莲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望向苍山方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个傻小子最近可好？"

萧瑟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整整三个月都没下山？"唐莲微微皱眉。

"恐怕是百花会那日私自下山，被师父关禁闭了吧。以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哪敢去苍山找他，万一惹恼了剑仙，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萧瑟苦笑道。

"他还总说，等他学成归来，我们三人要一起闯荡江湖，重现当年雪月三君的风采。只是...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他。"唐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惆怅。

与此同时，在苍山万花峰上，李寒衣端坐于石台之上，双目微闭，身旁横放着名剑“铁马冰河”。今日正是师徒二人约定的试剑之期。若雷无桀的表现能让他满意，他便将下山前往雷家堡，与故友雷轰见最后一面。上一次离开雪月城，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赵玉真、谢宣、雷轰...这些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再次浮现心头，让李寒衣不禁长叹一声。困守雪月城多年，终究还是到了该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了吗？

雷无桀提着听雨剑，缓缓向山上行去。这三个月来，李寒衣每日依旧授剑，却只是以言语相授，再未对他出过一剑。他明白，下一次的试剑，必将在三月之后。而一个月前，李寒衣离开了草庐，前往苍山十九峰练剑，只留下雷无桀在草庐边独自苦修。直至一周之前，雷无桀忽然收剑，仿效师父闭目静思。

“隐剑风雷，拔剑八方！”这是李寒衣传授的拔剑术，字字句句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雷无桀凝视着手中的剑柄，思绪万千。“如今的自己，真的有资格与雪月剑仙试剑吗？”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迷茫。

除去那玄之又玄、几乎与成仙无异的玄游神境外，一品高手分为三境：金刚凡境、自在地境、逍遥天境。

传闻中，雪月剑仙李寒衣十九岁便入了逍遥天境，如今更是达到了这一境界的巅峰，距离踏入那近乎半个神仙的玄游天境也仅一步之遥。而自己，连一品高手的门槛都尚未触及。

纵观整个雪月城的年轻弟子，唯有唐莲正式踏入了金刚凡境，司空千落也只差一步。以一个连金刚凡境都未达的剑，去对决逍遥天境的剑仙，结果会不会如登天阁上那般，一剑就被击落？毕竟现在的自己，能比得过当日自己和李凡松联手的一剑吗？

然而，即便明知打不过，这场试炼也是无法回避的。雷无桀苦笑着挠了挠头，继续前行。

都说山中有四季，雷无桀不慌不忙地走着，从山底那微微炎热的气息，走到山腰繁花盛开、和煦如春的地方，他还特意坐下来歇息了许久，才继续向上攀登，直至山顶那微凉的空气令他感到一丝寒意。

远远望去，只见雪月剑仙李寒衣一身白衣，端坐于山巅，宛如仙人降临。

雷无桀站定脚步，低头行礼，恭敬道：“师父，我来履约了。”

李寒衣依然闭着眼睛，语气平缓：“你来啦。”

雷无桀点了点头，忽然间，一股决然之意涌上心头。他紧紧握住剑柄，剑柄处暗雷隐隐震动，先前的那份洒脱顿时消失不见，眉宇间尽是凛冽之色。他沉声道：“吾有三剑，请君试之！”

刹那间，原本静静卧在一旁的铁马冰河猛然震鸣，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李寒衣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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