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圣人如是想到,视线悄然放在凡间那导致这一切不合常理事情发生的源头身上,一双浅淡的眸子内似有天罗万象悄然运转。
他似乎总是为她破例。
浅眸微瞑。
小到改变自己,大到……
太清又坐回了蒲团,一边为古琴调音一边道:“但是元始没有拦下通天,那现在,元始,能阻止瑜儿吗?”
元始动了动,姿态气仪更为冷冽几分。淡淡的阴影掠过他眸间,他定神望着兄长,张了张口,又莫名迟疑了一瞬。
太清像是为了宽慰他,神色缓上些许,“放心,她只是去凡间游玩,很快会回来的。”
这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离别的时刻,至少现在,还远未到来呢。
元始半阖眼。
“你浮躁了。”
太清安抚似的握住元始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他的目光褪去冷淡,多了对待血亲才有的温和。
“那么着急去寻,原因真的是你口中的担心?有些事情为兄不想说明白,但为兄知道你心里都明白,元始,不管是什么原因令你如此,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你真正明白自己这么做会有何等后果。”
不着痕迹的把手腕扯了出来,元始只做未听出其中深意,“难道大兄不担心?”
“担心,这自然,只是为兄清楚,我们谁都看不了她一辈子的,身为她的道侣,我们不可能真的折下她的翅膀将其困在尺寸之地,那样做只会让她恨我们,元始。”
太清低垂下眼睑,意有所指道:“所以,为什么不试着多信着她一点?”
不。
元始冷着张脸想到。
我完全不能相信她,大兄,你亦是如此。
旧事一幕幕自眼前回闪,那点记忆与他漫长的生命相比委实不值一提,可相处中的一点一滴他却记得甚是明晰,恍若如昨。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罕见浮过一点恍惚之色。
昆仑圣人想,大兄当初说的没错,他不该过于关注的,他的执拗已经害了一个人,不能再伤到另外一个。
可事至如今他回不了头了,他投入的情感太多,多到在不知不觉时已经让她成为了自己的一种习惯。
似体中骨,是心头血。
割骨剜心的滋味便是贵为圣人也是件难捱的事。
圣人淡唇微抿,又习惯性的把目光跨过长空投放在凡间龙女身上,一如他在往昔多诸多岁月里最常做也最不为谁所知的,那沉默而无言的凝视。
与记忆中初见的时候相比,敖瑜曾经略显青涩的模样在他刻意遗忘的时间间隙里已然渐渐张开,更加的风华无双。
对这样的改变元始本是该欣慰的,毕竟是他辛辛苦苦把他的小姑娘养成这样的,甚至,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可莫名的,他心里突得生出了一丝丝无法释怀的不甘来。
是该不甘的,面对她或许会有一分一毫疏离他的可能,他怎么可能甘心?
怎么可能!
他抬步上前,神情中带着清晰的郁愤之色,目光紧紧地盯着太清。
“元始!”
长兄眼眸深邃地望着元始,语气加重几分,厉声道:“你这般执着,是会伤人伤己的!”
“封神往事,于你,难道谈不上一次教训?”
太清的话音一经落下,仿佛在瞬息之间戳碎了什么隐秘一般,带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元始瞳孔微微收缩,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仿佛有一层迷雾笼罩在心头,几乎呼之欲出,又被阻隔在外,难以窥见其间真切的情绪。
他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捏至发白,眉头随之紧紧蹙起。
“……你先自己好好想想吧,为何对她这般的执拗?”
对长兄近乎警告的语调,元始唯有沉默。太清能按捺住自己的欲念,但他却想凭心而为。
太清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元始始终说不出话来,又微微摇了摇头,一甩衣袖,便要折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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