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二十六:以退为进 (2-1)

有皇帝发话，楚楚心里便有了底。埋在燕王怀里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红彤彤的眼睛像小兔子一般，上气不接下气辩解道，“御史说我买凶杀人，民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如何认得凶手？王府规矩森严，王爷时常宿在我那，还有丫鬟婆子一群人看着，民女连院子都出不去，如何与凶手密谋？就算民女侥幸获得了买凶的方式，又怎么会蠢到用王爷赏赐的玉器支付酬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燕王轻抚着女人颤抖的脸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细细思索着她的话，这玉蝉不翼而飞必有内鬼作祟，这局是冲着整个燕王府，偏让她担了罪过……

柳妃一连串的反问让此案疑点重重，皇帝也转了心思，老四纵然色迷心窍，也不会荒唐到纵容宠妃残杀自己的子嗣，柳妃纵然再得宠也不能摆弄整个燕王府为她做掩护，她一个柔弱女子实难成事。

男人的手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女人的脸颊，他的疼惜在她看来不过是将她看做一个玩意，她心里反感，有意无意地躲开了他的手掌，从他的怀中挣脱……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的异常，她果然是在意的。

楚楚轻挪莲步，泪水涟涟，捂着胸口朝陈御史和季淑妃走去，歇斯底里质问道，“御史和淑妃娘娘说燕王偏宠于我，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既然我有如此恩宠，为何不在燕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淑妃娘娘？反而大费周章，舍近求远，把人挪到西郊？我若买凶杀人，凭我手中的财私，什么样的顶尖凶手买不到？可笑这杀手竟连庄园的守卫都能轻易擒到，而且还当场毙命，死无对证，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小玩子五体投地地看着茶里茶气的楚楚，她心中暗自惊叹，阿sir啊阿sir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啊，便是妲己褒姒再世也不及你啊，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陈御史和季淑妃面面相觑，眼前这女人一身弱骨，说出的话却如利刃般，三言两语便拨弄了黑白，他们当真是碰到了硬骨头。

皇帝俯视着殿下沉默的陈御史与季淑妃，对伶牙俐齿的柳妃生出了几分赞赏，这丫头外柔内刚，倒有几分先皇后的韧性。

楚楚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事已至此，哪有善终的道理，为母则刚，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做到底。她紧走几步，半跪在季淑妃身旁，用手绢给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土，“淑妃姐姐，我知你恨我，所以才……可我亦是不得已，我自幼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有幸得王爷垂怜才有了栖身之所，我怎能不报答王爷的大恩，王爷让我侍寝，我如何能拒绝？”

季淑妃一脸的懵逼，如白日撞了鬼，瞪着眼珠子惊恐地望着对她虚情假意的楚楚，这与她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朱棣既惊讶又心疼地望着做戏的女人，她是何等的骄傲，如今竟要使这些下作的手段，与自己痛恨的女人称姐妹……

楚楚把戏演得出神入化，樱桃小嘴轻轻撇起，两颗珍珠挂在唇边，一对玉手握上季淑妃的手臂，情真意切地倾诉着，“您是府里的娘娘，如眉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妾，哪敢对您不敬。府里人多嘴杂，众口铄金，王爷不过多去了我房里几次便传出了不堪之言。可姐姐想想，我自打入府灾祸连连，整日病殃殃的，哪来的精力去勾搭王爷，王爷不过是怜我可怜，才施了雨露之恩，怀上孩子亦是意外。姐姐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万不可被奸人迷惑，人云亦云，反害了王爷的清誉啊，王爷是无辜的啊”

朱棣冷冷一笑，顿时解了女人的心思，顺势送上助攻，佯装一脸无奈，意味深长向淑妃劝道，“淑妃，这几个月，本王或有冷落你的地方，可这些与如眉无关，她时常劝我雨露均沾，多去你房里，纵然你一再损伤她的身体和名声，她也不曾有怨言，你怎可因一己之私，非要致她于死地，非要毁我全府名声？”

男人与女人一唱一和，季淑妃有口难辩，嘴里期期艾艾，胡乱指着二人，“你……你们……”，她一时急躁，热血偾张，竟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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